我拎著酒菜回去,就坐在外麵,一邊聽戲一邊喝酒。一瓶酒我喝了有三兩,老爺子喝了有二兩,半斤酒下去了,這四個雞腿也就吃沒了。老爺子說:“你年紀輕輕喝酒也不行啊,我在你這歲數,一瓶酒自己就喝了。”
我說:“等下還要辦正事呢。”
老爺子看看審訊室裡,小聲說:“兩頓沒吃,怕是早就餓得沒力氣了,放心,跑不了。兩頓不吃飯,腳都是軟的。”
我說:“您聽戲,我進去看看。”
“您要是嫌煩,我就關了不聽。”說著手就放在按鈕上了。
我趕忙說:“不煩,喜歡聽呢。草船借箭,龍鳳呈祥,林衝夜奔,我都喜歡。”
“得嘞,今晚不會寂寞了。”
我到了門前,打開了房門,看到這白玫瑰坐在椅子裡,臉上都是虛汗。我進來,老爺子在外麵鎖了門,說:“小陳,有事叫我。”
我點點頭,隨後走到了桌子前,拎起暖壺來晃晃,一壺水讓她喝沒了。
我把水壺遞了出去,說:“老爺子,再打一壺水來。香港人不喜歡吃飯,就喜歡喝水。”
白玫瑰這時候哼了一聲,用舌頭舔舔嘴唇說:“要我開口可以,……”
我知道這是在提條件了,我打斷說:“沒人讓你開口,你愛開就開,不/愛開就彆開。我真無所謂。”
外麵的水很快就打回來了,我從上麵的小窗口接了進來,然後拿搪瓷缸子晾了一缸子水,我說:“再給你弄點茶葉吧?”
外麵老爺子說:“有茉莉花茶,喝嗎?”
很快,外麵遞進來一把茶葉,我直接扔進了水裡,蓋上搪瓷缸子的蓋子,悶著去了。
然後我去一旁的茅廁了,在這裡撒了一泡,這茅廁僅用一塊板擋著,我站在這裡,她能看到我的上半身。
我一邊拎褲子一邊往外走,走到了她麵前的時候,甩了甩手上沾的尿,說:“啦啦了。”
“惡心,齷齪。”她厭惡地轉過頭去。
旁邊有自來水,我去洗了手之後,把手擦乾淨,回來拿著茶缸子喝了起來。我吹了吹茶葉沫,然後看著她說:“有什麼要求儘管提,能滿足你的儘量滿足你。”
我就是想看看她會不會和我要吃的,按照常理她也應該明白,想給她食物早就給她了,不用等著她要。要是不想給她,要了也沒用。
理性上是這樣的,但是饑餓會令她失去基本的判斷能力,饑餓到了一定程度,會讓她徹底的失去自尊。
白玫瑰不說話,我慢慢地站了起來說:“既然你沒什麼需要,我就出去聽戲了。”
我轉過身的時候,她說:“給我點吃的。我吃飽了就會告訴你一些事情。”
我慢慢地轉過身,皺著眉看著她說:“我對你很失望,你怎麼就不能爭取主動呢?”
我歎口氣又說:“多好的一個姑娘,可惜了,痛心疾首啊!”
我恨鐵不成鋼地一跺腳,直接走到了門前。對著外麵喊:“老爺子,開下門。”
老爺子打開門,看著我嗬嗬笑了,豎起大拇指來,說:“沒必要嚴刑拷打,就這麼慢慢磨,沒有磨不碎的麥子。”
白玫瑰在我身後大喊:“你這個混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