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皙說:“說啥也不去,說自己是報應。整天在家喝酒,這人都快喝廢了。”
胡俊傑說:“不喝酒還能乾啥?喝點酒我才覺得自己還是個人,不喝酒的話,我完全就是一個孤魂野鬼。”
白皙把瓜子擺在了炕桌上,轉身就出去了。
胡俊傑這時候歎口氣,抓了一把瓜子,一邊吃一邊說:“老陳,虎子,兄弟我不行了。”
虎子說:“彆亂說,你啥玩意兒就不行了啊!”
胡俊傑說:“陽痿!和白皙在一起這麼久了,這白皙還是大姑娘呢。就是吃了人之後我就不行了。你說這邪不邪。”
我說:“沒去醫院看看嗎?”
胡俊傑小聲說:“看過,看不出啥來,這醫院啥也不是,根本就治不了這病。我還不敢和我爸說這事兒,我家可就我這一支獨苗,這傳宗接代可是最大的事情。你說我要是說了,我爸得多傷心啊!”
虎子說:“這可有點麻煩了,實在不行和三爺一樣,你抱養個兒子吧。”
我說:“兒子可是不好抱,那都是人販子拐來的,這有點喪良心。”
胡俊傑說:“誰說不是呢。實在不行啊,我看就讓白皙去接借種,我聽說八五年我們就有精子庫了。讓白皙去精子庫借個種,你看這樣行不行?”
我說:“還真行,我好像在報紙上看到過,啥時候你去問問。”
胡俊傑這時候咳嗽了幾聲,他說:“我去問這事兒被人看到不好。老陳,我也沒彆的朋友了,我可是當你是我妹夫的。你幫我去問問吧,行嗎?我拜托你了。”
我看看虎子,我說:“那,那行吧。”
胡俊傑這時候嗬嗬笑了,他說:“對了,前兩天啊,我偷偷摸摸去看胡嫻了,看到她過得挺好的,我也就放心了。現在叫王麗娜了,這名字挺好聽的。”
胡俊傑突然嗬嗬笑了起來。他歎口氣說:“老陳啊,虎子,我可能活不過五年了。”
我說:“你瞎說什麼呀,隻要你這失眠症治好了,身體很快就恢複了,你還年輕呢。胡小軍中風都恢複了,你這算啥!”
胡俊傑這時候把頭伸了過來,小聲說:“我這是報應,每天晚上被我吃了的那兄弟都會來找我,就靠在那門框上等著我死。”
我說:“我看呐,咱也彆去問精子庫的事情了,我先給你找個看香的吧!你這是撞克誰了。”
我想起了我祖父陳俊儒來,這胡俊傑的症狀和我祖父臨終前差不多,他這病啊是心理病。找個有本事的看香的,也許就能看出點門道來。
白皙從外麵進來了,她坐在炕沿上,摸著胡俊傑的手說:“俊傑,就讓陳原幫我們去找個看香的吧,給你看看。精子庫的事情不著急吧。”
胡俊傑突然挺激動的,他說:“我著急,老陳,你先去精子庫給我問問。問清楚了,你給我個信兒。看香的不著急,早一天晚一天的,無所謂。”
我說:“那行吧,我那這就回去吧,我找找關係打聽打聽。對了,陸雪漫應該有關係,我去找陸雪漫問問。您呐,也彆著急,你們都年輕呢,說不定什麼時候你就恢複了呢。”
胡俊傑哼了一聲說:“狗屁,我好不了了,這是報應!給我個孩子衝衝喜,我呀也許還有救!”
虎子哼了一聲說:“我看你丫就是想孩子想魔怔了!老陳,我們就走吧!”
白皙說:“彆走了啊,我給你們煎小魚,炒個雞蛋,弄個花生米,你們喝點酒吧,難得你倆能來我家,不吃飯就走,這不合適。”
胡俊傑說:“誰也不許走,陪我喝點酒再走。又不差這一天半天的。”
我和虎子互相看看,虎子說:“老陳,要不我們喝點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