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秋天的雨下起來不會很大,但是能持續很長時間。這雨連續下了三天,導致我們旁邊的山溝裡發了山洪,山洪衝進了死人穀裡,然後順著山穀裡的小河一直往北流,最後都流到了那個大裂溝裡。
三天之後,雨過天晴,但是地上依舊泥濘,我們乾不了活,需要等風吹上一天,明天再乾。
就是這天中午,鐵柱兒來了,他進來的時候趾高氣昂,也許是以為我們已經不勝其擾了吧。
他盤著胳膊對著我們一挑頭說:“怎樣了?想好了嗎?”
我說:“有什麼好想的?”
他說:“是走是留,還沒想清楚嗎?”
我說:“這房子都蓋了這麼多了,你讓我們離開,我們舍不得這房子。這房子要是蓋好了,在這裡那就是豪宅啊,我們就是這裡的主人。這死人穀裡物產豐富,足夠我們活下半輩子了。”
鐵柱兒嗬嗬一笑說:“你覺得這可能嗎?”
我說;“這有什麼不可能的?從今以後,我們就是這裡的主人了。”
鐵柱兒說:“你們的人都給你們了,你們來這裡不就是為了找人的嗎?何必這麼執著呢?”
我說:“我覺得這個很不錯,想一直住下去,並且我還要把老婆孩子都借過來一起住,在這裡安家,不行嗎?”
鐵柱兒不屑地切了一聲說:“你覺得行嗎?”
我說:“你覺得不行嗎?”
鐵柱兒繼續反問我:“你覺得行嗎?”
我說:“我覺得行。”
鐵柱兒說;“你問過這裡的主人嗎?”
我說:“這裡的主人是誰?你?難道你不同意我們在這裡安家嗎?那你前些天來幫工是啥意思?”
虎子說:“鐵柱兒,我好像明白了,你來幫工並不是為了幫工,而是為了監視我們,對嗎?你小子太陰險了,我還以為你是個好人呢。”
無恙歎口氣,搖搖頭說:“鐵柱兒,我們都看錯你了。你讓我們大家都太失望了。”
鐵柱兒一擺手說:“少說這些沒用的,一句話,你們走不走?”
我說:“你這不是廢話嗎?你覺得我們會走嗎?我告訴你鐵柱兒,彆說是幾個屍體在這裡飄著,就算是我變成屍體,我也要留在這裡。我們就在這裡紮根兒了。”
鐵柱兒說:“行,既然你們這麼固執,也就沒什麼好說的了。尤其是你這個小丫頭,你還敢留下來。能讓你死一次,就能讓你死兩次。”
我說:“不管多少次,我們都能承受。不過你讓你背後那家夥小心點兒,無恙要是死了,我肯定要她小命兒。做人留一線,日後好相見。這個道理你應該懂吧!”
無恙嗬嗬笑了,說:“我死過一次的人了,我沒什麼好怕的。你告訴她,要是有本事就弄死我。我保證她不會有什麼好下場就是了。”
鐵柱兒指著我們說:“你們就是一群不見棺材不掉淚的家夥,行,你們就在這裡等著吧,有你們後悔的時候。”
我站了起來,喊了句:“鐵柱兒,等一下。”
我朝著鐵柱兒走去,到了鐵柱兒麵前,抬手就抽了鐵柱兒一個大嘴巴。
鐵柱兒被我打蒙了,他摸著臉看著我說:“你敢打我?”
我抬手又抽了他一個大嘴巴,我說:“我這是為你好,讓你明白什麼叫敬畏之心。你得學會敬畏。”
鐵柱兒伸手要反擊,我用右手抓住了他的手腕,隨後左手伸出去一推他的右胳膊,右手肘擊,直接撞在了他的臉上,他直接就仰翻在地。我上去一腳踩住了他的胸口,我說:“鐵柱兒,你得學會敬畏。我們以前對你客客氣氣,是因為你沒越過紅線。今天教訓你,是因為你已經越過紅線了,你當我們是敵人,我也沒必要和你客客氣氣的。說白了,打你是正常操作,殺了你都不奇怪。你彆以為自己多重要,其實你就是個屁!”
鐵柱兒抓著我的腳脖子,用那僅剩下的一隻眼看著我,一臉的不屑。他說:“我看你能猖狂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