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老蔫拔了拔彎曲的腰杆,一副忠心耿耿的樣子對我說:“三老爺您就說吧,就是赴湯蹈火俺也豁出去了。”
我微笑的點了點頭,站起身來背對著宋老蔫。我不想讓他看到我凶狠的表情,但是新仇舊恨讓我變得陰險起來,我已經感覺到了我的眼睛裡都充滿了殺氣。“你去一趟淩波監獄把那個胡子祥替我乾掉,回來以後在替我殺掉秋芬少奶奶和她那個孩子……”
我當時感覺得到在我身後宋老蔫那副誠惶誠恐的表情,他不懂我的用意,也不敢貿然答應我。聽他久久沒有回複,我忽然轉過身來陰婺的看著他:“你不是說能為我赴湯蹈火嗎?”
“哦……是的三老爺我按您說的去做……我按您說的去做。”宋老蔫其實很聰明,他沒有問我為什麼這麼做,因為他知道我這麼做自然有我的道理。
但是宋老蔫的聰明並沒有為我做成事,一個月後他垂頭喪氣的站在了我的麵前,他幾乎不敢看我的臉唯唯諾諾的說:“三老爺,我失敗了!那個胡子祥簡直太厲害了這是我始料未及的。我本來想用心理暗示的辦法讓他產生自殺的欲望。可是當我和他眼神一對的時候,我卻被他魔怔住了,不知道怎麼回事我竟睡在監獄的大院裡,整整昏迷了一天一夜。”
“在你被他魔怔後是不是把我和你說的都告訴他了?”我知道他們這種法術,一旦被控製完全成為對方的木偶,因此我才擔心的問道。
宋老蔫搖了搖頭,一副麻木的樣子。讓我的心一下子跌倒了穀底。我可以花錢派人在監獄裡直接殺死胡子祥,但是那樣做恐怕我也要背上官司。想著利用宋老蔫這種特殊的本事可是遇到了胡子祥這樣的高手,我徹底失望了。陰婺的目光轉向這棟黑樓的上邊:“你對付不了胡子祥,對付一個女人總還可以吧。你去把秋芬少奶奶魔怔了,讓她掐死自己的孩子,然後讓她自殺。”這時我看到宋老蔫恐懼的後退了兩步,他一定是被我的瘋狂嚇壞了。
正當宋老蔫不知所措的時候,崔廣義從門外竄進了我們家的廳堂,他顯然是聽到了我和宋老蔫的談話一副怒衝衝的樣子質問我:“三爺爺,你為什麼要殺死我的女人和孩子!”
他的忽然出現讓我一時無言以對,但是我還是狠下心來對他說出了我的猜測:“廣義啊,你知道秋芬在嫁給你之前是誰的相好嗎?是胡子祥,咱們的仇人!他們倆都定了婚期,可是就在他們結婚的那一天迎娶秋芬的卻是你。要說這都怪我,是我中了胡子祥的圈套。當初媒婆來說親,我看到秋芬隻是一個孤女,心想不會和仇家有什麼瓜葛,沒想到胡子祥早就和媒婆串通好了。”
“這又能說明什麼?胡子祥是胡子祥,秋芬是秋芬。我就知道她嫁給我的時候還是處女,你不必疑神疑鬼的,那個孩子是我的種我心裡比誰都清楚。”崔廣義很不客氣的頂撞著我,也不管我在宋老蔫麵前是否難堪。
“可是現在她還去看望了胡子祥,她還跟蹤我她和胡子祥一樣要得到那幅《血月寒鴉圖》。”我氣急敗壞的用手杖戳著地板。
“看我胡子祥是我的主意,跟蹤您也是我的主意。三爺爺您身子骨一天不如一天了,我看趁早把那個寶貝交給我!”崔廣義說著撇了撇嘴一臉不屑的看著我最後狠狠的對我說:“如果秋芬和孩子出了什麼問題就被怪我六親不認了。”說完揚長而去。
我看著他的憤憤離去,踉蹌著腳步跌坐在椅子上。忽然心口一熱猛烈的咳嗽起來。我揮揮手讓宋老蔫退下,一個人看著空曠的客廳,又是一陣咳嗽,這一次管道喉嚨發鹹一口鮮血碰了出來。看來真像崔廣義說的那樣我的身體一天不如一天了。但是那個寶貝絕對不能落到崔廣義這個笨蛋手裡。我要把崔廣仁從美國叫回來。
沒過幾天淩波解放了,由於當初我故意放在胡子祥包裡的那份絕密情報,胡子祥因禍得福竟然在新政府裡謀到了一份不錯的差事,我感到禍事就要來了……
我不敢讓宋老蔫回到野店去,他是我現在唯一可信任的人。我天天都在盼著崔廣仁快點回來,但是為了安撫崔廣義這個笨蛋,我還是把那個剛出生的孩子當成自己的曾孫來看,一看到他,哪怕是聽到他的聲音都裝出一副笑容來。
我感到形勢一天比一天緊迫,不得已派宋老蔫區域了一趟淩波,他回來以後臉色大變慌慌張張的說見到了大少爺崔廣仁了。我一陣驚喜急忙問:“都回到淩波了怎麼不回家啊?”
宋老蔫這才告訴我,他在淩波的茶館裡看到了廣仁當時他竟然和胡子祥一起喝茶。宋老蔫偷聽了他們的談話。
一副新派人物的胡子祥對崔廣仁說:“現在國內革命剛剛勝利,一切都百廢待興,這希望崔先生能回來報效祖國啊,還有我已經和上級說了你的情況,想請你出任文化館館長啊。”
崔廣仁有點誠惶誠恐說道:“崔某寸功未立,怎麼能蒙新政府如此器重啊。”
崔廣義說:“隻要一心為公我們都歡迎,你的弟媳婦秋芬就比較進步嘛。她告訴我你們家有一個傳家寶《血月寒鴉圖》如果你能把這個寶貝捐獻給政府就是大功一件啊。”
宋老蔫的話嚇得我把手中茶杯掉在地上摔了個粉碎,看來這個胡子祥無論如何也不會放過我們崔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