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薑亦依暗自咬牙,麵上卻扯出笑:“哪裡的話,隻是我這人夜盲症,夜裡哪怕在燈光下,也看得不太清,就擔心不能給您處理好,反倒加重您的傷。”
“小傷而已,江先生不必多慮。”
夙滄墨已經率先轉身回房。
李公公笑眯眯地對薑亦依做出了“請”的手勢,“大人屋內有處理傷口的藥箱,江先生人到了就好。”
好個屁!
薑亦依心情煩躁到了極致,甚至已經開始後悔為了那萬兩黃金跟著這個事逼皇帝。
罷了,看在他也算是為了她和薑小淵而牽扯的舊傷,給他包紮一下不過分。
她攏了攏外衣,跟著去了夙滄墨的房間。
夙滄墨坐在椅子上,扯開衣帶,衣衫半落。
他望著薑亦依,眉梢微挑。
這忤作實在是弱不禁風。
整個人瘦弱得還要自己的孩子保護,眼下一頭烏黑的秀發隨意披散,顯得肩膀纖細,黝黑的皮膚在暗淡的燭光下更讓人難以看清其五官。
乍然一看,還以為是個女人。
發現夙滄墨在打量她,薑亦依斂眸,心下微沉。
她因月事難受,夜裡也沒有裹胸的習慣,但願外衫寬鬆,她又有意無意的佝僂著背,這男人不會發現什麼。
他應當不會變態地盯著一個男人的胸看吧。
好在夙滄墨顯然沒這種特殊癖好,見她看過來便轉過了身。
他的傷在腰間。
薑亦依目光從他後背掠過。
這位皇帝陛下身體雪白如玉,線條流暢而充滿了爆發力,本是賞心悅目的身材,但他身上卻是密密麻麻的傷疤,有淺有深,觸目驚心。
這麼多傷都還沒活得好好的,當真是命大。
她從工具箱中找出了白布和止血消炎藥,並且用高度的酒給他傷口周圍清理了一番。
夙滄墨眉眼平靜,仿佛受傷的人不是他。
比起已經習慣性的火辣辣的傷口,他更關注的是腰間那隻冰涼的手。
和往日粗糙的手不一樣,這隻手......
未免太過細嫩了些。
這般像個女人,難怪遇到危險還得靠兒子保護。
怕是也就隻有麵對屍體時,才顯得像個剛毅沉穩的男人。
薑亦依在工作時卻習慣全神貫注,“你傷口不淺,雖然避開了腎臟部位,但最好還是多注意一些,以免留下後遺症。”
這若是傷到了腎,麻煩可不小,他這龍運著實挺好。
夙滄墨胳膊撐在桌上,分明是慵懶的姿態,展露出的肌肉線條卻優美有力。
他能感受到她動作的熟練,看來的確是會醫術的。
“你一介仵作,竟還有仇家刺殺?”夙滄墨漫不經心地問。
薑亦依手中的動作頓了頓,其實這也不是她第一次被刺殺了。
光是這個月就已經是第二次了,都快被刺殺出習慣了。
家中的四周都被她和薑小淵布滿了防身陷阱,沒想到對方消息夠靈通,還能追到這兒來。
這麼算下來,跟著夙滄墨倒也有好處,蹭著保護傘,何樂而不為?
“人在江湖飄,哪能不挨刀。”她歎道。
夙滄墨倒是來了幾分興趣,“仇家是何人?”
她若是真能解決鼠疫,他也不介意順便幫她解決了仇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