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秦佑寧雖然這般想, 卻並不准備干涉這些事情的安排,她只會把京中的情報傳遞迴楚南,具體蜀中要如何做, 還是要看自己的父兄他們了,畢竟他們每個人都有自己要做的事情,她不了解具體情況,隨意指手畫腳才是對家人的不信任。
朝中也有不願意參與到太子之爭,一心為百姓的朝臣,他們接連上書想要太元帝先處理蜀中匪患一事,可是太元帝和其他朝臣好似對於匪患並沒有多上心。
太元帝登基不過十五年,已忘記他最初的時候也不過是在日子過不下去后加入了山匪, 最後一步步走到了今天。
其實太元帝並沒有表現出來的這般不在乎,他私下安排了人去調查蜀中匪患的事情, 明明國泰民安, 百姓的日子也蒸蒸日上, 怎麼就發生了匪患?他更懷疑是那些藩王的陰謀,比如楚南王府。
除此之外, 太元帝還讓五皇子即刻豫章, 畢竟他原來安排在豫章等地監視楚南地界的臣子並沒有給他傳來什麼有用的消息, 這讓太元帝也懷疑起了這些人的忠心。
只是太元帝不知道的是早已得了秦佑寧消息的楚南王府眾人提前做了諸多安排, 直接避開了這些人的眼線, 而且秦睿已經提前去了蜀中, 因為還在孝期,雖然沒有談論婚事,可是楚南王府的誠意已經表現出來。
就像是太元帝懷疑的那樣, 這次所謂的匪患,確實是有楚南王府的推動在裡面, 除此之外秦佑寧的弟弟秦璟已經改名換姓到了江南求學,他要做的是為楚南王府收羅人才和傳遞消息,除此之外他身邊的人還要採買糧草收買官員一類的。
秦蔚也並不在楚南,而是帶兵押運糧草去了,其實這本不需要秦蔚前往,只是關係到秦佑寧提到了一件事,哪怕他們不知道這樣的消息秦佑寧是從何得知的,卻知道對於他們而言這是一次絕佳的機會。
而秦父正在帶兵清繳海寇,倒不是說這些海寇來犯,而是秦父要確定他帶兵離開楚南后,這些海寇也成不了氣候。
如今鎮守在楚南的只有秦母,秦母雖然因為女兒的事情病了一場,可她曾經也上過戰場,在楚南很有威望,而且秦父還留了不少心腹在,後方交給秦母他們也是放心的。
和楚南王府的眾人齊心協力互相信任相比,如今的朝堂之上,太元帝的幾個兒子都各有心思,就連太元帝也有了私心,而且隨着年紀的增加,太元帝年輕時就有的毛病也顯露無疑。
太元帝雖算不上優柔寡斷,卻在一些大事上有貪心自以為是的毛病,就像是剛登基的時候,他既想要江山穩固,自己千古留名,又想要世家的財產和效忠。
其實太元帝這樣的毛病很多人都有,甚至在一般家族之中算不得什麼大問題,可他如今是皇帝,這樣的毛病就成了致命傷。
而且秦佑寧記得祖父提過一點,太元帝這個人其實是矛盾的,他因為出身骨子裡是有些自卑的,所以很多事情上他想要掌控一切,也覺得自己可以掌控一切,他希望所有人把他當做帝王,可是在一些事情上,他偏偏又下意識的以宗族的習慣去處理。
這點怕是太元帝自己都沒有意識到,秦佑寧的祖父發現了,卻在察覺到太元帝對他的戒備后隻字未提,在權勢面前以往生死相交的情誼也變了。
秦佑寧如今在京中的布置,正是利用了這點,就像是太元帝根本沒想過自己的兒子會背叛自己,他以為這些兒子最多只是和楚南王府合作一樣。
五皇子得了命令,就沒有再耽擱,直接帶着太元帝賜下來的侍衛前往了豫章,許晨陽是以幕僚的身份隨行的,五皇子很看重他,每日都與他同城一輛馬車。
除了侍衛外,太元帝還安排了太醫跟着五皇子,五皇子身子骨不好,又得了許晨陽的暗示,在出了京城后,就讓人放慢了前行的速度,帶隊的將領也不好說什麼,雖然他們都知道太元帝是想讓五皇子早些到豫章,卻也沒有直接下命令讓五皇子在什麼期限到,而且以五皇子的身體情況,若是真的因為趕路出了什麼事情,他們誰都擔不起責任的。
五皇子在中毒之前是定了一門親事的,按道理來說,在五皇子去豫章之前,就該成婚,可架不住五皇子的情況人盡皆知,太元帝又忙於政事根本沒想起來,皇后雖然想起來,卻也不想為了這一枚棄子而與人結仇,自然是不提的,本該是五皇子岳家的人見此,更是不會提起,甚至都避着五皇子。
哪怕五皇子已經成了廢人,被這般對待也是心中仇恨的,性格也越發的扭曲起來,如今除了許晨陽的建議,他根本聽不見去其他人的。
馬車之中,五皇子的氣色並不好,甚至帶着點諷刺,說道:“先生可知,父皇讓我即刻出發,而他和我的那些好兄弟在做什麼?”
許晨陽並不知道,為了安全起見,除非特別重要的消息外,秦家的那些暗線並不會來尋他,如果他需要幫助了,倒是可以主動聯繫那些人的:“屬下不知。”
其實許晨陽被五皇子看重的原因還有一個,那就是所有的下屬中,只有許晨陽對他始終如一的尊重。
五皇子冷笑了幾聲,竟給人一種陰惻惻的感覺:“秋獵,蜀中匪患,楚南那邊又情況不明,而我的父皇和兄弟們正在準備秋獵的事宜。”
太元帝登基后就一直有秋獵的習慣,最初的是為了聯絡君臣之間的感情,震懾周邊的小國,後來就是純粹為了展現禁衛軍的實力震懾小國和藩王勛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