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1 / 2)

清晨的朝露還掛在草葉之上,秋日的清晨還是有些冷的。

一大早天麻麻亮,嚴嫣便帶着沈祁騎馬來到這處,放了馬兒隨意去吃草,兩人則是穩紮馬步先打了一套拳。

活動起來便感覺不到涼了,習武自然不能穿得太厚,兩人俱是一身簡單的短打,方便靈活。

熱完身後,嚴嫣便帶着嚴陌圍着周遭開始跑動起來。

其實習武是一件非常枯燥的事情,沒有一蹴而就,只有日復一日不停歇的苦練,方能見成效。

嚴陌羨慕姐姐的好身手,能在狼群之中遊刃有餘,能在嚴霆攻擊下犀利反擊,逼得他不得不退讓認輸。可讓他自己來時,他才懂得這一切究竟有多麼的辛苦與乏味。

圍着這處圓場跑了十幾圈兒,此時天已經大亮了。

嚴嫣從馬腹囊袋裡拿出兩塊棉帕子,自己擦了汗,並丟了一條給嚴陌。之後嚴陌去一旁開始繼續扎馬步,而嚴嫣又拿出一個蒲團,席地盤膝而坐,開始閉目吐納。

時間一點一點的過去,嚴陌的臉逐漸開始漲紅起來,一顆顆淚水沿着額頭往下淌着,他緊抿着嘴咬牙堅持。

突然,後背被人捅了捅。

姐姐就在嚴陌眼睛可見的位置,依舊閉目端坐入定。他們之所以選着這處地方晨練,就是因為這裡僻靜無人會來這裡,那麽是誰呢?

這些念頭只一瞬間在嚴陌腦海里劃過,就聽見一道破空聲響起,身後哎喲一聲,滾出來一個人。

那人圓圓胖胖的,一身皇子規制的服飾,頭上身上沾了不少碎草屑,看起來出奇的可笑。

只見那人嘿嘿一笑,胖臉左側露出一個酒窩,“阿嫣妹妹。”

嚴陌不禁噗呲一笑,泄了胸間那口氣,頓時再也堅持不住,跌坐在地上喘起氣來。

“將汗擦去,免得受涼。”轉頭面向那人,嚴嫣揚眉道:“你怎麼來了?”

見小王妃搭理自己了,駱懷遠頓時打蛇順竿爬,靠了過去,坐在她身邊。見對方沒有阻止,他厚着臉皮往近處靠了靠,再靠一靠,直到嚴嫣伸手去推他,拿眼睛去翻他,才訕訕又往後磨蹭了些許。

“這個給你。”他塞了一把小野花給嚴嫣,見嚴陌拿小眼神瞅他,忙繃著胖臉呵斥道:“去去去,小孩兒看什麼看。”

嚴陌悶笑,老實的背過身去,往遠處走了些距離,直到聽不到那邊的說話聲,才繼續扎自己的馬步。

“這是什麼?”

嚴嫣翻轉着手裡一把亂草葉子,有草還有一朵朵小小的白色的、嫩黃色的花兒。

駱懷遠搔了搔下巴,胖臉僵了一下下,轉瞬笑着道:“送給你的花,喜歡嗎?”

這話說得有點心虛,他倒是想送小王妃美噠噠的玫瑰什麼的,無奈這會兒不是現代,沒有那東西不說,並且這荒郊野嶺的,想找朵好看的花兒都沒有,這點兒小野花還是他和小安子找了半天才找來。

這是花?

好吧,這確實是花兒。

嚴嫣摸了摸那小小的花骨朵,表情有些怪異。

她名貴的花見多了,倒是沒有見過這種似乎隨便在路邊便拔了一把野草帶零碎野花,便拿來送人的。

“那啥,我在福州那會兒,西洋人那邊的習俗,男子會送心儀女子花,代表着滿腔的愛意。這會兒荒郊野嶺的,找了半天也就這幾朵小野花,等回京后我天天送你好看的。”駱懷遠大言不慚道,一點都沒有害羞的樣子,彷彿那‘心儀’、‘愛意’不是從他嘴裡出來似的。

嚴嫣僵着臉,她在想該怎麼反應。

“你不喜歡——”聲音有些哀怨,尾音還拐了幾道彎。

躲在一處灌木叢后的小安子覺得耳朵好癢,為了身心健康,他決定去阿陌少爺那處。小安子雖是個太監,但也懂得這會兒他家殿下在找未來的王妃談情說愛,他還是識趣點兒離遠些吧。

嚴嫣掃了那邊一眼,才又去看眼前這張白白胖胖的臉。

“我沒有不喜歡。”

“那就是喜歡了?”

胖臉頓時笑成了一朵花兒。

嚴嫣垂下頭,不忍打擊他,低低的嗯了一聲。

聽到那聲‘嗯’,駱懷遠頓時覺得世界都變美好了,一片五彩斑斕還帶各種粉色的泡泡。

自己樂滋滋美了會兒,他貓膽很肥的伸出胖爪子去抓人家小姑娘的手。嚴嫣一個不防被抓了個正着,想抽回來,誰知對方抓得很緊。

“那啥,今天天氣不錯啊。空氣清新,這處也安靜,嫣妹妹好會找地處。”駱懷遠打了會兒哈哈,才又道:“對了,我聽沈小二說伯母想跟嚴霆和離,嚴霆那個表碧蓮的不答應?”

嚴嫣的注意力放在那句‘表碧蓮’上了,她滿眼疑惑:“什麼意思?”

駱懷遠這才意識到自己說了句髒話,他慌忙咳了聲,解釋道:“口誤口誤,就是不要臉皮的。”

嚴嫣點了點頭,“我娘不能和他和離,阿陌還小。”

想到這裡,她不禁皺起了眉頭。

再一年她便要出嫁,到時候那府里可就只剩下娘和弟弟。她不在,她真擔心她娘能不能應付來那府里的各種牛鬼蛇神。更何況現在又和嚴霆撕破了臉皮,那日他臨走時的眼神,她至今想起來都會忍不住的心悸。

嚴嫣的表情太凝重,駱懷遠忍不住開口詢問。嚴嫣倒也沒有瞞他,將其間原委告知與他聽。

沈祁就算和駱懷遠透露了些,也只是大致的,駱懷遠這才知道那表碧蓮的嚴霆居然想打他的小王妃,真是嬸子可以忍叔叔也不能忍啊!他的小王妃,他自己都捨不得摸一指頭!

心裡詛咒了無數遍,要是駱懷遠會咒術,估計這會兒那嚴霆已經死無葬身之地了。

駱懷遠滿臉義憤填膺,“你說吧,想怎麼弄他?將他丫的往死里弄,人一死就一了百了,日後伯母和阿陌的日子就會舒坦許多。”

話本是順口就出來了,說到那個死時,駱懷遠忍不住偷眼瞄了瞄嚴嫣,見她一臉漠然,忍不住又說了一嘴子,“說實在的,你那爹留不得。再任他折騰下去,沒得連累了鎮國公不說,你和你娘你弟弟說不定也會被他牽連進去。你看這次的事不就是他弄出來的,幸好父皇他不願給許貴妃那邊添助力,再加上有英俊聰慧的我在一旁,才沒能讓他如願。”

這個臉皮厚的,說著說著又開始標榜自己起來。

本是一件很嚴肅的事兒,讓他沒說幾句就又變調了,嚴嫣忍不住抿嘴笑了起來,才發現自己的小手還在他手裡抓着。

這貨抓人家小姑娘的小手也就算了,還拿着指尖兒搔人家小姑娘的手心。搔得嚴嫣手心痒痒的,忍不住心裡一慌,便強行將手抽了回來。也不知是力氣太大,還是這胖子看着壯實則不頂用,駱懷遠居然跟着慣性倒了過來。

這簡直就是泰山壓頂!

嚴嫣本是盤膝坐着,駱懷遠來后換成了並膝而坐。下盤使不上力,居然就讓他給壓倒了下去。壓了還不算,這猥瑣貨見勢不妙,反而樂滋滋的往上湊,嘴撅得老高就親上了人家小姑娘的側臉。

親上還不算,還發出‘啵’的一聲。

這貨絕對是故意的!

他確實是故意的。

親着了以後,拿嘴唇蹭了蹭人家粉白細嫩的小臉蛋,一臉的陶醉,他聲音略有些低啞,“阿嫣妹妹,你小臉兒好滑!”

嚴嫣直接呆住了,聲音支離破碎,並用手去推他,“你、你幹啥?快、快起來。”

駱懷遠似乎也反應過來,頓時慌了起來,“啊……我不是故意的,我這就起來,沒壓着你吧。”

手忙腳亂的,也不知怎麼嚴嫣就跑進他的懷裡的,一隻胖胖的肉手箍着人家小姑娘的腰便不丟了,另一隻爪子抓着小手,還佯裝焦急的問對方,“壓疼了沒?壓疼了沒?”

等嚴嫣坐起來,姿勢便變成了自己坐在對方軟軟的懷裡,小腰兒被一隻胳膊環着。

嚴嫣小臉兒通紅,也不知是被壓得,還是窘的。

“沒壓疼,你快鬆手!”

“真沒壓着?你該不是騙我的吧?”

“真沒!你快鬆手!”

駱懷遠嘴裡‘哦哦’了幾聲,就是捨不得鬆手。

小王妃的小蠻腰可真細,窄窄的一把,即軟又結實……

又磨蹭了一把,他才依依不捨的鬆開手。

嚴嫣很懷疑這駱小胖絕對是故意的,可看他表情又不像,他也確實一臉焦急,可想着之前那句‘好滑’,怎麼都覺得不對勁兒。

駱懷遠憋着笑,裝出一副苦逼兮兮的臉。

他怎麼以前沒發現小王妃如此可愛,又單純又可愛的,倒顯得他自己像個猥瑣大叔。不過轉念一想,再過一年兩人便要成親了,倒也一點愧疚之意都沒有。

他站了起身,漲紅着臉,似乎想起之前的尷尬,“那啥,阿嫣妹妹,剛才那我不是故意的。”我是有意的,這句肯定不能說出口,要不然定會被揍得滿頭包。

嚴嫣臉唰的一下紅了,瞪眼:“不準提!”

“我真不是故意的。”

“讓你不準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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