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都沒有想到事情會發生如此這般的急劇轉折。
本以為是二皇子與四皇子妃私下幽會,發生了齟齬之事,哪曾想居然是二皇子一時興起幸了個宮人,而四皇子妃則是醉酒在一旁宮室由着自己夫君陪着醒酒。
難道是那宮人看錯了地方,畢竟這兩處宮室隔的並不遠?
看到站在那處一頭霧水望着這邊的四皇子,眾人心中千思百轉。
鎮國公得到嚴嫣無恙的答案,便匆匆拱手告辭了。畢竟此乃陛下的家事,剛才跟過來已屬情非得已,此時自然要避諱。
“父皇、母后,可是發生了什麼事?”駱懷遠再次問道。
他慣會裝相,實則他早就蹲在門后看了好一會兒的大戲了,感覺到差不多的樣子,才出了來。
一時之間,四周很安靜,只有門裡還些許能聽見一點動靜。
駱懷遠似乎聽見裡頭有二皇子的聲音,不禁驚訝指着門裡問道:“這、二皇兄怎麼……”
熙帝皺着濃眉,道:“無事,你二皇兄醉酒,居然拉了一個宮人在此處胡混。”言罷,對許貴妃道:“還不讓那畜生趕緊收拾收拾滾出來!”
許貴妃反應很快,忙對身旁的宮人使了一個眼色。
熙帝又道:“既然你媳婦醉了酒,你便送她回去。”
駱懷遠點點頭,便轉身進宮室里忙活去了。不一會兒,便扶出一個身裹着披風之人。似乎知曉熙帝不想讓他在此處,他並未稍作逗留,便匆匆走了。
熙帝發話后,事情便定了性,無人再敢多言。
似乎就是如同熙帝所說那般,二皇子是醉酒荒唐,拉了一名宮人在此處胡混。至於二皇子是不是千杯不倒,是不是如此不穩重人,已經沒有人去追究了。
當然這只是表面的現象,實際上還有一小部分人知曉,事情沒有如此簡單。
因着事發突然,又是在集英殿這種地方,二皇子及那名宮人很快便被轉移了地方。之後熙帝也命人勘查過,現場並沒有發現什麼可疑之物,因二皇子狀態不對,是有請太醫過來診治過的。
太醫把了脈,說二皇子有中藥的跡象,包括那個小宮人也是。
更令人驚奇的是,去勘查之時,居然在床榻下面發現了被捆得嚴嚴實實的二皇子妃。
被發現時,二皇子妃是處於昏迷狀態,並且她也有中招的跡象,只是很輕微。有人注意到二皇子妃是僅穿了中衣中褲的,外面的冠服被剝了散亂在外面地上。
有些人猜測到了其中端倪,但沒有人敢說出口。
熙帝親自發話下了禁口令,此事自然船過水無痕。畢竟這其間有太多太多不適宜公之於眾的事情,只能是不了了之。
到底有沒有人猜到這其間很多事情其實與四皇子有關 ,沒人知曉。就如同駱懷遠之前所想那般,不管是基於什麼立場,此事都不能會查個水落石出,只會讓它就這麼遮遮掩掩的過去。
問為什麼?
除非熙帝打算不要皇家的顏面,不要二皇子這個兒子了。
所以真相只存在少許人的心裡。
***
嚴嫣清醒之時,就發現自己正騎在胖子身上。
他的表情很詭異,自己的狀態也很詭異。只可惜她此時沒功夫去想到底怎麼了,只能跟着身體繼續起舞。
一場事罷,她癱倒在駱懷遠懷裡,渾身酸軟,連手指頭都懶得動彈。
這一會兒,之前的記憶才回到自己腦海中,嚴嫣簡直恨不得自己找個牆縫鑽進去。
雖說夫妻之間這種事並不少,只是她還從沒有如此膽大妄為過。她想起自己像條水蛇似的纏在他的身上磨磨蹭蹭,還說了一些很羞人的話做了一些很那個的舉動,就忍不住羞憤欲死。
不過嚴嫣很快也意識到自己這種狀態不對,直起身來。
“我這是怎麼了?被人下了葯?”
駱懷遠苦笑一下,摸摸她汗濕的玉臉,“媳婦你是被人下藥了,若不是你老公我去的及時,這次就出大事了。”
接着他便將之後發生的事大略的說了一遍,包括他自己在這其中做了什麼。嚴嫣臉色越聽越黑,聽到最後蕭皇后使了人去抓姦,哪知抓到了一時興起幸了個宮人的二皇子的時候,怒火更是燒到了最高點。
駱懷遠趕忙安撫她:“彆氣彆氣,這個仇你老公我已經給你報了。雖然這件事沒有查下去,但大家心中都有數與她有牽連。許貴妃吃了這麼大一個虧,絕對不會輕易放過她,這會兒估計正想着怎麼回報過去。就讓這兩個女人自己斗吧,咱們看戲便好。”
看他的樣子,好像自己真要去找皇后幹什麼,嚴嫣就算再怎麼衝動,也不會做出這種蠢事來,除非是她不想活了。
經過這麼一會兒,嚴嫣也恢復了力氣,從他身上爬了起來。
“要去沐浴?咱倆一起鴛鴦戲個水兒,嫣嫣還別說,你今天真熱情……”
駱懷遠笑得猥瑣兮兮的,嚴嫣忍不住翻了他一個白眼,擰了他一把。
“嗚……你怎麼又擰我,今天我可是勞苦功高……嚶嚶嚶……我腰好疼啊……”
嚴嫣終於忍耐不住,腦中的那根弦‘啪’的一聲崩斷。
“死胖子,你夠了啊……”
難道不知道女孩兒碰到這種事都是非常羞澀的,還要一個勁兒耍嘴賤。
***
蕭皇后十分確定自己是被人坑了,而坑她的人暫且不明。
明明都安排好的,臨了卻換了對象,讓她在熙帝跟前出了個大丑,幸好自己反應夠快,一點把柄也沒留下,要不然到時候真不好收場。
她有懷疑過是不是那四皇子搗了鬼,可惜看他那個樣子實在不像。
蕭皇后疑神疑鬼的命身邊心腹去找那個叫鶯歌的小宮人,詢問到底當時發生了什麼,只可惜那個鶯歌的小宮人被二皇子收在了身邊,根本搭不上線。
而熙帝,雖說面上並未表現出來什麼,但當晚便去了淳鸞宮,一連在許貴妃宮裡歇了三晚上,各種賞賜更是成箱往貴妃宮裡擡。
一時之間,許貴妃在後宮裡風頭無二。
那次事後,二皇子一直表現的很沉默,不管是許貴妃親自問他,還是三皇子詢問,他都是沉默不語。
具體的真相,其實幾人心底都有數,但過程卻是怎麼也猜不透想不到的。
當然,還有個例外,那就是盧秀玲。
因這件事被熙帝下了封口令,下面那些奴才們別說是說了,睡覺的時候都是死死捂住嘴巴,生怕說夢話漏了什麼出來,宮裡其他人自然是不知曉的。
二皇子醉酒後,在集英殿幸了一個宮人,這在宮裡並不是什麼大事。讓人吃驚的是,二皇子居然將那個宮人納在身邊做了姬妾。
難不成二皇子十分喜歡此女?
二皇子和二皇子妃才新婚不到三個月,早就聽聞二皇子不是很待見二皇子妃,此事一出,眾人才知曉有多麼的不待見。要知道皇子們身邊侍寢的宮人不少,但有名分的卻是一個沒有,這些是需要大婚之後才會酌商之事。
一般為了給皇子妃體面,會推遲到新婚後半年到一年才會提出,沒想到二皇子會如此當眾下二皇子妃的臉面。
知曉內情之人,自然懂得二皇子這動作里的寓意,但這些人畢竟在少數。
也因此宮裡上上下下再見到二皇子妃之時,眼神難免露出些異樣來,哪怕是晉安殿的奴才們也多多少少露出了些端倪。表面上還是要顧忌的,但暗裡沒少有奴才跑去那叫鶯歌的姬妾跟前獻殷勤。
而對於鶯歌來說,她本是一個集英殿的小宮人,受了皇后的收買才替她辦事。哪知事情未成,卻陰錯陽差與二皇子發生了關係。之後二皇子將她收到身邊,她也是能明白其中意思的,自是立馬忘了皇后是誰,一心一心跟着二皇子。
要知道做宮人的都是宮裡最下等的人,能一朝到了皇子身邊侍候,那是祖墳上冒青煙的好事。
鶯歌自然不是個簡單的,哪怕明知道自己是怎麼來的,面上卻一點未顯露出來。因外面的風言風語,二皇子沒少做出寵愛她的樣子,她也就隨水推舟錯打錯着。
這一切落在盧秀玲的眼裡,宛如挖她心也似。
所有積累在心中的忿怨,終於在上元節前夕二皇子提出要帶鶯歌參加宮裡辦的燈會之時,爆發了出來。
“你裝個什麼樣子?當人不知曉你心中的那點骯髒?裝得再若無其事也無用,該知曉你那點心思的人,都知道了!你再怎麼遮掩,也掩蓋不了自己覬覦弟媳之事!”
盧秀玲突然這麼爆發出來,即讓她身邊的宮人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也忍不住腿腳打顫。
二皇子臉色一黑,動了動眼色,其貼身太監便做讓屋裡侍候的人下去的動作。
這幾名宮人趕忙退下了,心裡還抱着僥倖的想法。殊不知,從她們聽到這些話之時,已經註定了她們的命運。
這裡頭還有盧秀玲從娘家陪嫁過來的兩個丫鬟,她們並不知曉主子說出這些話,已是親手將她們推入了無底深淵。
那日,處在那種場合,不管是主子還是奴才們,都未有人敢說出一句二皇子覬覦弟媳的之言,也不知曉盧秀玲是從哪兒借來的膽子。
門被緊緊的闔上,二皇子這才站起身,走向盧秀玲。
向來溫和有禮的他,第一次露出了與表象不一的面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