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香怎麼了?是出了什麼事?”
“我也不知,不過丁香哭得有點厲害,好像碰到什麼事了吧。”那內侍說得欲言又止。
連翹對秦艽道:“那不如我們一起去看看?”
那年輕內侍面露難色:“丁香說只叫秦艽一人,好像有什麼難言之隱,我受人之託,要不——你們就別過去了?”
“這——”
“行吧,我跟你去一趟。你等下,我拿個東西。”
年輕內侍似乎很急躁,秦艽轉身去拿東西時,一直催她,說自己還有差事耽誤不得。不過秦艽也沒耽誤,很快就跟他去了。
此時天色已黑,年輕內侍打着燈籠在前面走,秦艽跟在後面。
經過御花園的時候,四周都是樹影幢幢,有點嚇人。
見秦艽走得慢,年輕內侍停下腳步催她:“你走快點,我還等着有事。”
秦艽盯着他,手掩在袖子下:“這黑咕隆咚的,若是摔了怎麼辦?”
對方只能耐着性子,放慢腳步。
又走了半盞茶的時間,到了一個拐角處。此處臨着水池,在月光的照耀下,隱隱泛着波光。
年輕內侍突然不走了,秦艽也停下腳步。
“你也別怪我,我也是受人指使,下輩子投胎睜着些眼,哪兒都能去別來這宮裡。”
他將燈籠扔在地上,朝秦艽撲來,秦艽慌張想跑,卻被人拽住一隻手臂,他連拖帶拉,竟是想把秦艽往水裡扔。
驀地,他感覺手上一疼,瑟縮回了手。
秦艽眼見擊中,揚手又是一下,這一下竟扎在對方的肩頸之處。此人發出一聲慘嚎,捂着傷口,卻還是伸手想去拉扯秦艽。
這時,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傳來,隱隱還有連翹的聲音。
“就在前面了。”
此人見勢不對就想跑,秦艽搬起池邊的石頭砸向對方的腿。趁着對方被砸到在地,她撲了過去,拿着手裡的剪子對着那人的後頸。
“別動,你知道我不會手軟。”
此人萬萬沒想到竟碰到個硬茬子,想着十幾歲的少女,應該是輕而易舉就能將之處理了,誰知道反倒是他自己受了傷,如今還被人脅迫。
不過他來不及再想其他了,因為連翹已經帶着人來了。
來人竟是徐令人。
……
之前秦艽藉著去拿東西時,就暗示了連翹。
連翹也是個機靈的,秦艽前腳走,她後腳就去找了徐令人。
她告訴徐令人有不知名的人把秦艽誆了出去,本來徐令人還有些不信,誰閑的沒事對付一個小宮女。可連翹說得信誓旦旦,再加上徐令人不知想到了什麼,就帶着人追了出來,直接抓了個現行。
一時間,此地燈火大作。
藉著燈光看清楚現場情況,所有人都有些吃驚的看着秦艽。
想着她莫是要吃虧,畢竟男子天生比女子力氣大,誰知反倒她把對方拿下了,看樣子就算她們不來,她也不會吃虧。
但事實上若不是知道後面會有人來,秦艽也不會和此人起衝突,頂多把對方嚇跑,畢竟她還算有自知之明。
有自知之明的秦艽,十分明白按照她這個年紀和眼界,不該表現得太過妖孽。所以一看見徐令人,她就暈過去了。
……
這個夜註定是個難眠之夜。
御醫再度被請了來,不過秦艽也蘇醒了。大致診了脈,診出個受了驚嚇之故,並無大礙。
關於秦艽的說辭,也遞到了徐令人那裡。
秦艽並不識得此人,也從沒有得罪過誰,至於此人為何會想對她下毒手,她也不清楚為何。
剩下的事就與她無關了,自然有人去辦,她很想知道對她下手的到底是誰,能不能查出幕後主使者。
秦艽被獲准可以修養數日,並可延緩去紫雲閣。
關於是誰暗中對她下手,至今沒有定數,連翹很氣憤,說能抓到現行,竟然查不出結果。可秦艽知道沒這麼簡單,也許暗中已經發生了許多事,只是她們不知道罷了。
徐令人掌管掖庭,內文學館也在其掌管之下,她在宮中一向獨樹一幟,也最厭惡有人撈過界,犯者輕則脫層皮。秦艽知道暗中人肯定沒討好,她不知道對方不止脫了一層皮,若不是斷腕夠快,自己也被牽連出來了。
之前汪司贊扇侄女的一巴掌,如今被人賞在了她的臉上。
不過動手的人不是蕭皇后,是玉屏。
這一巴掌打下去,疼得不光是臉,也是意味着汪司贊在蕭皇後面前的地位大跌,蕭皇後身邊的得用之人,不止汪司贊一個,有人進,就有人退,有人退了,自然就有人進。
傾軋永遠不止是針對敵對陣營,同樣也適用於己方。
“你讓我說你什麼好?”
蕭皇后前些日子剛生產,卻是生了個公主。這個公主生得讓闔宮上下都高興,唯獨鳳儀殿無人高興,蕭皇后自然也不高興。
她的年紀本就過了最佳適孕年紀,這次生得也十分艱難,生了一天一夜才生下來,還虧損了身子。
為了養身子,她眼睜睜看着貴妃繼續掌着宮權,坐了兩個月的月子。可身子不見養好,氣色還是那麽差。
“娘娘,都是奴婢辦事不利。奴婢本想着除掉此人,奴婢侄女就能進一步,誰知手下人辦事不利,出了這種岔子。”
汪司贊匍匐在地,樣子十分狼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