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10)
鳳凰的小童養夫。沒錯吧？”江雨蓮一邊說一邊將桌上的點心端過來，放在小鳳凰和小聖的面前。
“你喜歡我家三叔？”這個江家小姐並不討人厭，寧鳳凰還是挺喜歡她的。
“那個...恩！”沒想到會被一個五歲的女娃娃這般問道，江雨蓮有些不好意思。不過想到三哥說的，小鳳凰自小就跟別家的孩子不一樣。江雨蓮先是有些羞澀，最終還是大方的點了點頭。她今日本就是希望找小鳳凰幫忙的，沒有必要遮遮掩掩。
見江雨蓮一點也不像別的姑娘那般扭扭捏捏，寧鳳凰更是對其增添一份好感。疑惑的問道：“那你今日只是想見見我和小聖？”
江雨蓮沒有答話，只是伸手拿過一旁早已備好的禮盒遞給小聖，溫和的說道：“你們三叔說小聖今年開始讀書識字了，還是夫子唯一的學生，可真厲害呢！第一次見面，這是姨姨的小小心意。小聖可一定要收下！”
馬聖卿默默的站着，不準備接下這個禮盒。對於眼前這位江家小姐，馬聖卿沒有任何感想。三叔要娶的人，三叔喜歡就好。此刻聽她這麼說，想着這盒子里定是筆墨無疑了。怪不得昨日三叔特地跑來確定他和小圓球來鎮上的時辰，原來打的是這個主意。
“你為什麼要親自送小聖東西，而不是讓三叔帶給小聖呢？有什麼話直接說吧！”看來這位未來的三嬸對他們有所求啊！寧鳳凰的心中開始猜測未來三嬸的用意。
“果然如你們三叔所說，你們兩個都不好討好。好吧！姨姨就不兜圈子了。小鳳凰應該知道爺爺奶奶不是很同意姨姨和你們三叔的親事，不知小鳳凰可有什麼好法子？”三哥說過小鳳凰在寧奶奶心中的地位是沒有人可以比得上的。爹爹回來以後也說討好寧奶奶必須從小鳳凰身上下手。所以江雨蓮才會讓寧長學尋找機會讓她和小鳳凰見上一見，希望能有所幫助。沒想到今日一見，小鳳凰比她想象中的聰明。她不得不說實話實說，表明用意。
“沒有。小鳳凰還小，不懂這些複雜的事。”雖然不討厭這個未來的三嬸，可是寧鳳凰並不准備插手此事。爺爺奶奶的顧慮不僅僅在於三叔是否入贅，也是因為不想娶一個富家小姐做寧家的兒媳婦。農戶人家的兒媳婦若是需要捧着供着，那可不好。
“小鳳凰，姨姨沒有別的意思。小鳳凰肯定也知道姨姨的爹娘去過你們家。實話告訴你們吧！三哥這事是姨姨自己去求的。姨姨的爹娘說了，若三哥家中不同意，姨姨只能老老實實的準備待嫁。至於所嫁之人，那就由不得姨姨自己選了。所以姨姨才會想到請小鳳凰幫忙...”說到最後，江雨蓮臉上的笑容變得有些苦澀。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她的親事本就由不得她作主。爹娘已經在她的苦苦哀求下讓步了。她不想認命，所以她一定會努力爭取自己的幸福。
“你要嫁給別人？”寧鳳凰心中一驚。這麼一來，自家三叔該咋辦？
“姨姨可以任性一次，但不能任性兩次、三次...以後究竟如何，由不得姨姨任性！”江雨蓮的眼中染上絲絲哀愁。江家只有她這麼一個女兒，她絕不能對爹娘不孝。
“你真的想嫁給我三叔？”從未想過江雨蓮面臨這般處境，寧鳳凰忽然覺得這個未來三嬸為了自家三叔受了不少壓力。而此刻，未來三嬸應該是真的沒有法子了吧！所以才會想到來求助她這麼一個年僅五歲的娃娃。這恐怕是未來三嬸所能夠做的最後掙扎吧！
“甘之如飴！”說出這四個字的時候，江雨蓮的臉上浮現出幸福的笑容。眼中的哀愁也隨之散去，取而代之的是真切的嚮往。
定定的看着眼前的江雨蓮，寧鳳凰沒有立刻表態。若她真的置身事外，這位江家小姐和自家三叔真的會就這樣無疾而終？
“江家酒肆？”意外的，一直保持沉默的馬聖卿竟然開了口。他想知道江雨蓮的口中如何回答江家酒肆的繼承問題。
“小聖是想知道江家酒肆將來傳給誰是吧？我們江家的意思是讓姨姨和你們三叔的次子隨江家的姓。至於到底是傳給長子還是次子，姨姨想看他們自己的意思。若是他們都喜歡，而且也都有能力，江家酒肆再開一個鋪子便是。”這個問題江雨蓮早就想過，她自信將來不會因此造成任何麻煩。
“小圓球！”聽完江雨蓮的回答，小聖拉了一下一旁的寧鳳凰。這位江家小姐是小西村那些女子無法比的，嫁給三叔是三叔的福氣。
“好啦好啦，聽小聖的！”寧鳳凰翻了一個白眼，故作不耐煩的說道。小聖好不容易開了一次口，她又怎會不同意？她家小聖可是很難可以討好一次的。
“小聖，小鳳凰，姨姨先在這謝謝你們兩個了。”聽到小鳳凰答應幫忙，江雨蓮的心中滿是歡喜。三哥說過，只要小鳳凰出馬，任何事在寧家都好辦。
寧鳳凰和馬聖卿離開的時候，江雨蓮將特意為馬聖卿準備的筆墨拿了過來，塞到小鳳凰的手裡。聽三哥說，自小聖來到寧家，小鳳凰就對他極為上心。若說小鳳凰是寧奶奶的軟肋，那小鳳凰的軟肋絕對非小聖莫屬。討好小鳳凰，最好的法子就是從小聖身上下手。所以她才特地去為小聖挑了上好的筆墨。她還為小鳳凰親手綉制了一條手帕，此時也一併塞給了小鳳凰。
寧鳳凰沒有拒絕，直接收下未來三嬸的心意。未來三嬸很快就會成為他們寧家人了。既然是一家人，收下也無妨。
“小鳳凰，小聖，你們回來了？”老遠就看到寧鳳凰和馬聖卿的身影，寧長學連忙湊上來問道。
“恩，三叔在等我們？”寧鳳凰斜着眼睛瞅着寧長學。竟然敢通風報信，給他們兩個下套。哼！
“那個...那個，你們今日去鎮上可還順利？”見小鳳凰似乎什麼也不知道，寧長學有些疑惑的問道。難不成雨蓮沒有見到小鳳凰和小聖？
“很順利啊！三叔，你看，我們買了很多好吃的哦！”寧鳳凰拿出自江家出來以後去買的小食。未來三嬸出手很大方，給小聖買的筆墨都是極好的。正好為他們省下了買筆墨的銀子，寧鳳凰就拉着小聖去買了不少好吃的回來。雖然弟弟還小，不是還有自家哥哥和姐姐嗎？
看着笑的極為燦爛的小鳳凰忙着將買回來的小食拿進屋分給小傑他們，寧長學的心中已不再抱任何希望。雨蓮定是沒見到小鳳凰和小聖，還是他直接找小鳳凰吧！
“三叔，啥事？”吃過晚飯，寧鳳凰對着堵在她面前的寧長學問道。
“小鳳凰，這幾日家裡的事情你也知道。你怎麼看？”一想到要跟自家才五歲的小鳳凰討論此事，寧長學就分外的不自在。
“什麼事啊？”寧鳳凰繼續裝傻。自家三叔還真是比不上未來三嬸，生怕別人看見似的。看人家江小姐多大方啊！
“就是三叔和江家小姐的親事，你怎麼看？”這鬼丫頭，一定要他說出口才肯幫忙？寧長學明了小鳳凰的小心思，也不再忸怩。
“哦！這件事啊！三叔要成親了，好事啊！”不給你點顏色看看，以後還不定啥時候再給她下個套呢！一想到這幾日三叔不時的攛掇她和小聖去鎮上，寧鳳凰就來氣。
“小鳳凰，別玩了！”寧長學無奈的說道。為這事他都煩惱好多日了，還是雨蓮想到讓小鳳凰出面幫忙。不管成與不成，總算也做出了努力不是？雨蓮怕他嘴笨，準備親自見見小鳳凰。沒想到，最後還是沒見到。
“三叔，你跟那江家小姐到底怎麼回事？你不是去江家做長工嗎？”寧鳳凰一直很好奇這件事，正好趁此機會八卦八卦。
小鳳凰才五歲，問這麼多幹嘛？寧長學真的不想跟自家侄女討論這事。不過若是不說，小鳳凰肯定不會幫忙。算了，說就說！反正也沒什麼好遮掩的。
寧長學自十三歲開始就在江家酒肆做長工。那一年，他偶然認識了年僅十歲的江雨蓮。機緣巧合，兩人此後見面的機會愈來愈多。慢慢的，兩人就熟稔了起來。江雨蓮的美麗，江雨蓮的溫婉，江雨蓮的心靈手巧...
江雨蓮的種種好無不吸引着寧長學。這兩年上江家提親的好人家不在少數，寧長學心中酸澀，卻也毫無辦法。寧家和江家，差距太大了。只是沒想到，雨蓮居然會跟東家表明她的心意。更沒想到，雨蓮心中也是有他的。而東家也確實來了寧家，還帶上了禮品。只是東家的要求卻讓自家爹娘難以接受。局面就這樣僵持住了。
“三叔，你好笨哦！還要人家小姐先表明心意！”聽完寧長學和江雨蓮的故事，寧鳳凰忍不住吐槽。未來三嬸真是她學習的對象，以後她也要主動點才行。自家小聖比起三叔，可彆扭多了。
寧長學也不反駁，任由小鳳凰如是說。就是因為雨蓮這般為他付出，他才會不介意東家提出的條件。否則，他就真的是不知好歹了。若是可以跟雨蓮結為秦晉之好，讓他做什麼都可以。即使是被他人嘲笑入贅…
看着三叔沉默不語，臉上的神色卻是越來越堅定。寧鳳凰也不再刁難寧長學，拿出未來三嬸送的手帕，笑着說道：“三叔，這條手帕很漂亮。你要記得幫小鳳凰好好謝謝未來三嬸哦！”
“小鳳凰，說了半天，你在耍你三叔啊！得，三叔就先謝謝你了！”知道小鳳凰這樣說就是應下了這事，寧長學搖搖頭，無奈的說道。他還是先回屋吧！再呆下去，還不知道會被小鳳凰怎麼耍呢！看樣子，雨蓮已經得到小鳳凰的認可了。
“三叔，你該謝的是小聖，是小聖應下了這事。”寧鳳凰是時刻不忘宣揚她家小聖的功勞的。
寧長學聽到這話一愣。沒想到一向沉默的小聖居然肯開口幫忙。鄭重的點點頭，寧長學在心中記下了小聖的這份大恩。
“奶奶，鎮上好多人都說江家小姐是眾人爭搶的好姑娘。三叔什麼時候才將江家小姐娶回來啊？晚了，就被別人搶走了！”寧鳳凰跑進寧奶奶的屋子，一臉神秘的說道。
“小鳳凰今日去鎮上聽到別人這麼說？”寧奶奶是後來才知道小鳳凰和小聖兩個孩子自己去了鎮上。此刻聽小鳳凰這麼一說，寧奶奶連忙問道。這江家小姐什麼都好，就是家世也好了點。唉！
“恩。那些大嬸們說，最近上江家提親的人好多。江家的門檻都要被踩踏了。”寧鳳凰故意將事情說的非常嚴重。反正確實有人去江家提親，她這麼說也沒有騙人。
“那江家的態度呢？有什麼動向？”寧奶奶有些着急的問道。難道這江家小姐與自家長學的親事就這樣算了？
“這個沒聽說。不過那些人說去江家提親的人家世都很好，個個都是大戶人家。奶奶，江家小姐不是小鳳凰的三嬸嗎？三叔什麼時候才把三嬸娶回來啊？”先刺激一下自家奶奶，讓她有點危機意識。接着寧鳳凰直接將江家小姐歸為了寧家人，故作不解的問道。
“老爺子，你看這江家會不會變卦？”寧奶奶無暇回答寧鳳凰，轉過頭擔憂的問寧爺爺。
一旁的寧爺爺自然也聽到了小鳳凰的話，心下猶豫不決。倒不是說他覺得江家小姐有多好，關鍵是自家老三對這江家小姐有意。本來以他們寧家的情況，是怎麼也高攀不上江家的。不過江家老爺和夫人竟然帶着禮品主動上門，直接表明了他們的態度。看樣子他們也沒有瞧不起寧家。只是與江家結為親家以後，老三就要住到江家，老三的次子還要隨着江家姓江。這...
寧奶奶明了自家老爺子的顧慮，她的心中也是搖擺不定。嘆了一口氣，自言自語道：“江家小姐確實很好。可是老三住到江家去，還不被村裡人笑死？”
“三叔本來就住在江家啊！為什麼會被別人笑？”寧鳳凰的心中正盤算着如何開口。聽到奶奶這麼一說，連忙回道。
“那不一樣。以前你三叔是去做工，住在江家再正常不過。可是一旦你三叔和江家小姐成了親，怎麼還可以住在江家？”想着小鳳凰不明白這其中的不同，寧奶奶解釋道。
“三叔不是去做老闆嗎？老闆當然要住在酒肆里啊！”寧鳳凰開始避重就輕。她知道爺爺和奶奶只是缺少一個理由來說服他們自己應下這門親事。
對啊！小鳳凰說的沒錯。她怎麼就沒想到，當老闆的自然要住在酒肆。此刻的寧奶奶終於找到了讓她自己應下這事的理由。不過，還有一個很重要的問題：“那你三叔的次子真的要跟着江家姓江？”
“奶奶，小鳳凰已經有兩個哥哥、一個弟弟了。二叔家有一個哥哥、一個弟弟。三叔家將來會有長子，還會有第三個、第四個兒子。還有四叔，四叔將來還要再為寧家添幾個孫子。哎呦！小鳳凰都快數不清了。江家要三叔的次子隨他們姓江，可是說破天那也是咱們寧家的孫子啊！”寧鳳凰發現家中孩子多了就是麻煩。整個數一遍下來，還真浪費口舌。
“這倒也是！”寧奶奶連連點頭。他們寧家一向人丁興旺。現在不過是一個次子隨江家姓，好像也確實不是什麼大事。再說了，就是姓江，那也是他們寧家的孫子。
“老三能做酒肆的老闆還不是因為娶了江家小姐？唉！”寧爺爺的心中仍是有些想法。這不是落人話柄嘛！
“老爺子，你這樣說就不對了。這江家只有這麼一個女兒，誰娶了誰都會是這江家酒肆的老闆。又不是只有咱們長學這樣。還不是因為咱家有個小福星，連帶的長學也有這等福氣。”對於這點，寧奶奶可沒覺得有啥不對的。自家老三能當上江家酒肆的老闆，這可是好事。將來定是不愁吃不愁穿的。
被寧奶奶這麼一說，寧爺爺也不再說什麼。老婆子說的似乎也沒錯。不管誰娶了江家小姐，確實都會成為江家酒肆的老闆。而這個好事，正好落在了他家老三的頭上。還真是沾了小鳳凰的福氣呢！
聽着奶奶的話，寧鳳凰心中直翻白眼。這跟她一點關係都沒有，好不好？明明是自家三叔好命，被江家小姐看上了。算了，為了他家三叔能順利娶得美嬌娘，她就心安理得的接下奶奶這些莫須有的誇獎吧！反正只要是好事，全都是沾了她這個小福星的光就沒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