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18)
日子？寧鳳凰可以是眾人追捧的小福星，要什麼有什麼。寧鳳昕沒有小福星的光環，可也得到了一大筆嫁妝。我呢？我嫁人的時候，你們給了什麼？若不是你們不給我嫁妝，我在杜家會被人瞧不起？都是你們害得，你們害得...”寧鳳語激動不已的述說著一直以來埋藏心中的怨恨。娘讓她來討好寧家，可是她怨啊，怨他們的不公平，怨他們的不重視...
“這話就不對了。我姐姐的嫁妝是我這個作妹妹的給備的，跟寧家沒什麼關係吧？至於我的銀子，是我和三嬸一起賺來的。可不是家裡給的銀子哦！”見寧鳳語越說越離譜，寧鳳凰忍不住站了出來。若不是寧鳳語做出那般事，寧鳳語也會得到一份很大的嫁妝，風風光光的出嫁的。只怪她自己不把握機會，怨不得別人。
當年，杜來金和寧鳳語廝混，自家姐姐是最無辜的一個。寧鳳昕雖然從未說過一句誰的不是，但是寧鳳凰知道自家姐姐極為難過。自家姐姐向來是受了委屈也不說的主，所以寧鳳凰當即決定待寧鳳昕出嫁時，她一定要奉上旁人不敢想象的豐厚嫁妝來給自家姐姐撐場，決不能讓姐姐未來的婆家小瞧了姐姐。
好在杜家上門提親時對外宣稱的是寧家小姐，倒也沒有指明是哪位小姐。寧鳳語的出嫁終是沒有給寧家帶來難堪，也未對寧鳳昕的親事帶來任何影響。所以半年後古家前來提親時，寧家很是慎重。在多方打探確定古楓的確是一個老實人以後，寧鳳昕帶着寧鳳凰準備的大批嫁妝嫁到了古家。
不得不說嫁妝其實真的極為重要。古家人在看到寧鳳昕帶過來的嫁妝以後，驚訝的合不攏嘴。暗嘆這位寧家小姐家底殷實，家人又極為疼愛，自是不敢多做為難。也因此，寧鳳昕在古家的日子確實很不錯。
而寧鳳語就不一樣了。張氏是個極為小氣的人，或者說她的大方只用在她的兒子身上。所以張氏出的嫁妝並不多。而寧家眾人因為寧鳳昕的緣故，對寧鳳語也是極為討厭的。明知是自己未來的妹夫，還敢找機會勾搭。寧鳳語和杜來金的事被撞破時，寧鳳語那振振有詞的樣子寧家人至今都難以釋懷。既然寧鳳語這般看重杜家的富貴，那寧家何必準備所謂的嫁妝？最終，寧鳳語寒酸的嫁進了杜家，至此開始了她被杜家長輩所不喜的日子。
“你敢說你和三嬸一起開寧氏衣坊的時候沒有拿過家裡一文錢？既然用了寧家的錢，那你賺得的銀子也應該是寧家的。憑什麼說是你給寧鳳昕備的嫁妝？”聽到寧鳳凰的話，寧鳳語冷笑着說道。
“我還真的沒有拿過家裡一文錢哦！我的本錢是我義父給的呢！若是不信，風語姐大可去帝都問我義父哦！”不理會寧鳳語的冷嘲熱諷，寧鳳凰淡定的回答道。話語中甚是溫和，甚至還夾雜着親密的口吻。可是越是親密，卻反而越是刺耳。
“你...你以為你隨便這樣說我就該相信嗎？皇甫夫子早已離開小西村，你自是想怎麼編就怎麼編！”提到皇甫夫子，寧鳳語有些語塞。隨即又挺直腰板，大聲嚷道。義父？寧鳳凰，你還真是好命！帝都來的夫子也能被你攀上關係。為何她就不行？即使攀上了杜家，還是什麼也沒有得到。她不甘心…
“你不信我也沒法子啦！這樣吧，明年二月我要陪小聖去帝都趕考，要不我幫你問問我義父什麼時候再回小西村？”寧鳳凰好心的建議道。無法解釋的事情，全部推到皇甫堯那隻狐貍身上就是。不怕寧鳳語真的敢去問，反正那隻狐貍一定會站在她這一邊。寧鳳凰忽然覺得認下這個義父，其實也沒有吃虧。
“不用了。我一山村野婦，可不夠資格質問帝都來的夫子是否真的有借給你銀子。”寧鳳凰說的這般肯定，寧鳳語又豈會自討沒趣，恨恨的說道。
“這樣啊，那風語姐還有別的事不？沒別的事就請回吧！天也挺冷的，可別凍壞了身子。”寧鳳凰一臉關懷的看着寧鳳語。
“哼！”寧鳳語冷哼一聲，掉頭走人。寧鳳凰，終有一日，我會讓你看到我寧鳳語過得比你好！
“唉！終於走了，這個姐姐怎麼跟她娘一樣，難纏啊！”誇張的嘆了一口氣，寧鳳凰轉過頭來對着自家奶奶和自家姐姐抱怨道。
六十九
“明明玩的不亦樂乎，這鬼丫頭...”坐在屋裡聽到外面動靜的寧長明實在忍不住，笑着說了一句。他不想這麼不厚道的，可是自家女兒真是太厲害了。他這個做爹爹的止不住的驕傲啊！
“妹妹真的好厲害！”第一次見識寧鳳凰的戰鬥力，古楓驚訝的讚歎道。
“那是，咱家小鳳凰那嘴皮子功夫可從沒輸過人的。所以啊，得罪誰都不要得罪咱家小鳳凰。”寧浩傑呵呵一笑，跟着說道。雖然憨厚，不過寧浩傑自小就見識到自家妹妹的厲害，所以他從不敢得罪小鳳凰。
“小傑，你這就說錯了。小鳳凰固然厲害，可是咱家還有更厲害的人啊！若是得罪了他，怕你都不知道你是怎麼死的。”拍拍寧浩傑的肩膀，寧長宣苦大仇深的說道。得罪了小鳳凰，頂多被小鳳凰說上幾句。得罪了那個人，小鳳凰可是絕不輕易放過的。
“四叔說的是奶奶嗎？恩，奶奶也很厲害，不能得罪。”寧浩傑撓撓頭，附和道。
寧長宣和寧長明對視一眼，同時搖搖頭。笨蛋小傑，死的最快的就是你啦！
古楓也是一個實在人，聞言自是對寧奶奶肅然起敬。
自始至終，馬聖卿都是一臉若無其事的看着手中的書，對外界的一切置若罔聞。只是嘴角那微微勾起的弧度，顯示着他似乎也不是什麼都沒注意。
臘月初八，寧浩俊帶着知府千金王如嫣回到了寧家。王家小姐是典型的大家閨秀。琴棋書畫，樣樣精通。寧浩俊能把王家小姐娶回家，那真是轟動一時的大事。連寧鳳凰都有些不敢置信，自家哥哥居然娶回來了一位官小姐？
那一年，寧浩俊已在寧氏衣坊做了兩年的管事。一日，知府千金心血來潮，親自前來衣坊選衣。恰好寧鳳凰和江雨蓮都不在，寧浩俊只好親自接待。誰料想，這僅僅只是一個開始。後來，原本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千金小姐開始頻繁出現在寧氏衣坊。而寧鳳凰的新衣圖樣做出來的第一件新衣，只要寧浩俊看上眼的，準會被偷偷留下來待知府千金瞧過再說。
寧鳳凰從三嬸那得知這些小道消息的時候，着實被驚住了。她一直都知道自家二哥是個精明人，沒想到這個精明人居然看上了知府家的小姐。若二哥考取了功名，那還有的說。可是二哥現在就是一小小的商人，這可怎麼高攀？
事實證明，事情並沒有寧鳳凰想象中的那般糟糕。王知府是個清官，極為深明大義。王如嫣跟知府大人表明心意之後，知府大人立即派人調查了寧浩俊的家世背景。在得知寧氏衣坊乃寧家產業以後，王知府單獨約見了寧浩俊。
接着，這樁親事出人意料的成了。得知這一消息后，寧鳳凰唏噓不已，拉着小聖感慨自家二哥的好命。這未免也太簡單了吧？咱寧氏衣坊再不錯，也比不得那些官家公子啊！
而馬聖卿則是放下手中的書，無語的看了一眼一旁笑的意味深長的夫子。他到底要不要告訴小圓球，夫子命莫言給知府大人送去了一封信呢？算了，還是不要說了。反正也不是什麼大事，任小圓球一個人感嘆去吧！
小西村有這一習俗，大年三十前一日，每家每戶都會去給祖上上墳。一是為了接祖輩回家過年，二則是期盼祖輩保佑後人來年事事順利、一切平安。寧家自然也是如此。所以每年到了這一日，寧家人都會在寧爺爺的帶領下上山祭祖。
天空一直飄着雪花，山上白茫茫的一片。寧家爺爺帶着四個兒子和一眾孫輩小心翼翼的沿着山上的小路向上走。不一會兒，雪地里就留下了一長串大大小小的腳印。
“咦？這是什麼？”忽然，寧鳳凰指着不遠處的一叢綠色植物問道。
“那是蘭草花。蘭草花不畏寒，寒冬臘月也不會被凍死。”寧長明隨即解釋道。
“蘭草花...”寧鳳凰口中喃喃念着這個名字，走過去仔細的盯着翠綠的蘭草花，眼中露出滿滿的喜愛。於是，寧鳳凰伸出手來準備摸一摸這皚皚白雪中的一抹翠綠。
“小鳳凰，別碰它。天冷，小心凍着了。”看出小鳳凰的意圖，寧長明出言阻止道。家裡向來嬌慣小鳳凰，倒是將小鳳凰養成了一個富貴身子。小鳳凰很怕冷。大冬天的，稍不注意，小鳳凰的手腳就會被凍傷。要不是因為祭祖這等大事，自家老娘和自家媳婦才不會答應讓小鳳凰出門呢！
“我只是想摸摸它...”寧鳳凰期盼的看着自家爹爹。她也知道她的手很容易凍傷，可是她是真的很喜愛這蘭草花。 “那也不行！萬一凍着了，回去你奶奶和娘親又該心疼了。到時候，我們這群人可都沒好果子吃。”寧長明堅決反對道。寧奶奶和李氏的護犢，他們可不敢領教。
“對對，小鳳凰，你可別瞎鬧啊！沒凍着什麼事都沒有。這萬一把你的小手給凍紅了、凍傷了。別說你奶奶和你娘，就是你三嬸也絕不會放過三叔我的。你可千萬悠着點啊！”寧長學連忙跟在後面幫腔。誰不知道寧氏衣坊的圖樣可都是出自小鳳凰的手。這萬一出點啥事，雨蓮還不跟他沒完？
“二姐，你真麻煩！”寧浩然嫌棄的說道。二姐最壞了，害的他好久都沒看到他的小聖哥哥了。
“臭小子，就你話多！”小聲埋怨了寧浩然一句后，寧鳳凰嘟嘟嘴巴，不滿的看着眾人。見大家都是一臉的不贊同，寧鳳凰撇撇嘴，不得不放棄腦中的念頭。走回小路，繼續前行。
跟在小圓球身旁的馬聖卿什麼話也沒說，冷冷的臉上看不出任何情緒。只是在看到小圓球眼中的渴望時，馬聖卿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地上的蘭草花，低下頭的臉上閃過一絲異色。
祭完祖，寧爺爺讓寧鳳凰一眾小輩先行下山。他和寧長明幾人留在後面放鞭。
知道爺爺是怕離得太近，不小心炸到他們。寧鳳凰等人也不多作停留，向著下山的方向走去。
幾人誰也沒有注意到一直跟在他們身後一起下山的馬聖卿忽然偏離了小道，靜靜的向旁邊走了過去。
走着走着，寧鳳凰忽然覺得有些不對勁。轉身一看，小聖居然沒跟在她身後？寧鳳凰立刻跟大哥寧浩傑說她要去找小聖，也不待寧浩傑回答，便轉身往回跑去。
“小鳳凰...”寧浩傑有些不放心，準備追過去。
“我也要去找小聖哥哥！”寧浩然聞言，立刻嚷着也要去。
“大哥，別去。爺爺和爹爹他們就在後頭，定會碰上小鳳凰。小鳳凰不會有事的。倒是這幾個小的，咱們可是任務重大啊！”一隻手拉住準備跑的寧浩然，另一隻手指指凍得滿臉通紅的幾個小蘿蔔頭，寧浩俊笑着說道。
下山的路不必上山的路好走，有些陡。因為化雪，更是有些滑。小祥、小瑞幾個都還小，定要好好看着才是。這樣想着的寧浩傑點點頭，繼續牽着幾個小的慢慢下山。
“二哥，你放開我啦！我要去找小聖哥哥。”被寧浩俊扯着下山，寧浩然不滿的嚷道。
“臭小子，你給我閉嘴。沒看到你二姐已經回去找了嗎？”拍了一下寧浩然的頭，寧浩俊微微呵斥道。
“那怎麼一樣？二姐那笨蛋，萬一自己都走丟了怎麼辦？”寧浩然不服輸的辯解道。
“你二姐走丟了，你的小聖哥哥自會去找。用不着你這小子來操心。”這小子，還真是黏小聖。寧浩俊失笑不已。
見怎麼掙扎也掙脫不了自家二哥的手，寧浩然只好無奈的跟着一起下山。小聖哥哥，不是小然不去找你，是壞蛋二哥不讓小然去啊！
寧鳳凰一邊往上跑，一邊四處張望。正準備開口呼喊的時候，偏離小道不遠處的雪地里出現了她正尋找的身影。 “小聖，你在這幹嘛呢？”見小聖蹲在地上，寧鳳凰開口問道。
還不待寧鳳凰走近，馬聖卿就站了起來。轉過身，一臉微笑的遞上手中的東西：“諾！這個送你！”
看着小聖凍得通紅的雙手捧着翠綠的蘭草花，寧鳳凰的鼻頭猛地一酸，眼淚不自主的就流了下來。
沒料到小圓球不但沒有驚喜，反而哭了。馬聖卿臉上的微笑立刻消失不見。本想上前哄哄小圓球，可是他的雙手沾滿了泥土。不想弄髒小圓球，馬聖卿有些手足無措的站在原地。一向淡定的臉上出現了焦急之色：“小圓球，你別哭啊！你不喜歡？不喜歡咱們就不...”
馬聖卿的聲音消失在寧鳳凰忽然湊過來的嘴裡。馬聖卿的腦中頓時一片空白，有些驚慌的開口道：“小...”
看着眼前這個在雪地里為她挖蘭草花的馬聖卿，寧鳳凰除了感動還是感動。前世的寧鳳凰收到過很多種禮物，再貴重的她也不放在心上。可是收到蘭草花卻是第一次，也是最打動她的一次。
眼淚控制不住的往下落，此刻的寧鳳凰根本壓抑不住心中急欲喧囂的情緒。淚眼朦朧中，一向冷然的小聖一臉驚慌的軟言哄着她。就在那一刻，寧鳳凰心中一定要佔有這個男人的念頭前所未有的強烈。於是，她毫不遲疑的吻了上去。
感受到小聖的僵硬，寧鳳凰不敢輕舉妄動，只是輕輕的印上了小聖的唇。沒想到小聖居然會開口，既然給了她進一步的機會，寧鳳凰自是不會放過。趁小聖開口的那一霎那，寧鳳凰小心翼翼的將舌頭伸了進去。感覺到小聖的身子更加的僵硬，寧鳳凰在心裡叫囂道：小聖，這下你再也逃不掉了哦！
小圓球的丁香小舌忽然伸進來，馬聖卿一片空白的腦子霎時混沌一片。感覺到小舌似乎在他的嘴裡找尋些什麼，馬聖卿試探性的伸出自己的舌頭，悄悄的碰了小舌一下。
小聖的舌頭一碰過來，寧鳳凰立刻毫不客氣的纏住，與之共舞起來。
“小聖，你是我的咯！”從小聖的嘴裡退出來，寧鳳凰一臉得意的笑道。
那一日，寧鳳凰是被馬聖卿背下山的。一臉嬌嗔的寧鳳凰紅着臉埋在馬聖卿的背上，死也不肯擡頭。小聖那麽純潔的娃，居然被一時衝動的她給染指了。她無顏見人了啊！
“小圓球，我幫你拿蘭草花吧！”馬聖卿好聲好氣的和背上的小圓球商量道。這大冷的天，小圓球一定要自己拿着蘭草花，可別凍着了。
“我自己拿！”寧鳳凰悶悶的說道。
見小圓球這般堅持，馬聖卿無奈的嘆了一口氣。加快腳步，只希望別真的把小圓球凍着才是。
“小聖哥哥，你回來啦！咦？二姐，你幹嘛還要小聖哥哥背着啊？”一見到馬聖卿的身影，寧浩然連忙奔了過來。興奮的表情在看到馬聖卿背上的寧鳳凰以後，轉為疑惑。
“關你什麼事？我家小聖背我，又不是要你背？”惱羞成怒的寧鳳凰此刻見誰都不順眼。
“來，蘭草花給我。”將小圓球放下來，馬聖卿接過小圓球手中的蘭草花。隨後走至葡萄架下，將蘭草花種在了那一小塊土地里。
“原來小聖哥哥是去給二姐挖蘭草花了啊！二姐，你真的很麻煩耶！”寧浩然恍然大悟，皺着眉頭說道。
“麻煩也麻煩不到你身上來，哼！”寧鳳凰一仰頭，傲然走開。蘭草花，都是蘭草花惹的她獸性大發了…
“小鳳凰，凍着沒？快進來烤烤。瞧這小臉紅的…”看着小鳳凰通紅的臉蛋，寧奶奶不停的念叨着。
寧鳳凰聞言臉更紅了，都是小聖的錯！她死也不會告訴大家她的臉不是被凍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