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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有惡婦 雲一一 10457 字 4天前

勢,還不將來找麻煩的人轟出尚書府?

“那行,我周濟然也不是不講理的人。只要尚書大人給我一個滿意的交代,我可以暫且把此事壓下,不稟明聖上。”冷冷的看着葉濤威,周濟然收起了棒子,意外的好說話。盛昕蓉一介女流,交給他家夫人過來處理便是。至於他,哼哼!

暫且壓下?葉濤威只覺眼前一片黑暗,茫然失措間便瞥見了一直沒有說話的葉凌韜:“凌韜你跪着做什麼?趕緊起來。”

“大伯,我家夫君受了大伯母的打,被大伯母罰跪祠堂三天三夜不準吃喝不準睡覺,更不準起身!”周芸梓的態度看似恭敬,說出來的話語卻極其刺人。盛昕蓉何以此般囂張?葉濤威的縱容絕對脫不了干係。

“周芸梓你胡說八道,肆意造謠!我何時責罰凌韜了?我責罰的明明是你這個惡...”最後那個“婦”字終是沒有說出口,盛昕蓉駭然的看着從她頭上飛過的大粗、棒,張大了口呆愣當地。

“搞了半天你責罰的是我家梓兒?好啊!很好!非常好!我家梓兒打小金貴,從沒受過半句罵,更沒挨過丁點打。就是皇上到了國舅府,對咱家梓兒也是輕聲哄着,好言安撫。你們尚書府倒是膽子肥啊!三天三夜不準吃飯不準睡覺更不準起身?來人,給我砸!今兒不砸的尚書府面目全非,誰都甭想回國舅府!”親耳聽見盛昕蓉承認責罰他家梓兒,周濟然就是撕破臉皮也要將尚書府的臉面扔在地上狠狠的踩上幾腳。

“岳父慎重,這裡是葉家祠堂。”心知國舅定然會為周芸梓撐腰,卻未料到事情會發展至這步田地。無論如何,葉凌韜不能讓葉家祠堂遭到波及。

“爹爹...”未免周濟然拿葉凌韜開刀,周芸梓扯扯周濟然的袖子,哀求的眨眨眼。

然而這一次,倒是周芸梓想多了。在親眼見到葉凌韜護着周芸梓不被盛昕蓉責打之後,周濟然對葉凌韜的印象可謂大好。虎着臉瞅了一眼的葉凌韜,周濟然重重的哼了一聲,揮手吼道:“都給我出去砸!不要碰葉家祠堂一磚一瓦!”

“是!”整齊的應答伴隨着退出去的腳步聲遠去,隨後響徹耳邊的是桌椅倒地、瓷器破碎的刺耳聲音。間或傳來丫頭們的驚呼尖叫,短促微弱,一聽便是受到極大驚嚇后瞬間捂住嘴巴的壓抑叫聲。

“國舅爺,這萬萬不可,萬萬不可啊...”早在盛昕蓉脫口而出真正責罰之人乃周芸梓之時就已嚇得沒了言語的葉濤威遲了好一會才回過神來,心下大急的上前求情道。

“尚書大人放心,本國舅出了尚書府立刻進宮謝罪。今日之事,本國舅一力承擔,絕不推脫!”砸了尚書府又怎樣?敢動他家梓兒,都別想安穩過日!

“國舅爺這又是何必?”見周濟然盛怒難消,葉濤威咬咬牙,猛的轉身快走幾步,一巴掌甩在了跌坐在地的盛昕蓉臉上,“都是你這毒婦整日仗着長輩身份欺壓小輩,苛責侄子侄媳,打死你都不為過!”

“葉濤威,你敢打我?你居然打我?我這麼做是為了誰?我還不是咱們家輕言?咱家兒子差點被周芸梓踢斷腿,我罰她跪三日祠堂又怎樣?我是讓她自己跟列祖列宗謝罪!我...”盛昕蓉越說越傷心,氣勢洶洶的惡狠表情再也掛不住,雙手捶地的嚎啕大哭起來。

“我可憐的兒啊...我苦命的兒啊...都是娘沒用,娘護不住你啊...娘只能眼睜睜的看着你被人傷了還得跪在地上磕頭跟害你的人求饒賠罪啊...我不活啦...我還不如死了算了,我去死,我這就去死...”盛昕蓉的苦情戲越演越上癮,先是坐在地上撒潑大哭,隨即雙腿蹬地雙手捶胸,最後更是一骨碌自地上爬起身朝着一旁的柱子撞了過去。

哪曾見過盛昕蓉如此弱勢的一面,葉濤威三魂嚇掉了六魄,攔腰抱住盛昕蓉:“你...你這是幹什麼你?”

“老爺,是妾身沒用。妾身護不住咱們的輕言,保不住尚書府的安寧。妾身...妾身這就當著葉家眾位老祖宗的面以死謝罪...”雙手死死的扒着葉濤威的衣服,盛昕蓉痛哭流涕,打定主意讓周濟然父女無顏見人。

只不過,周濟然和周芸梓是何等人物?別說盛昕蓉這撒潑鬧死的情景實在太過滑稽可笑,就是盛昕蓉真的死在這裡,關他們何事?他們可沒碰盛昕蓉一根手指頭,按着盛昕蓉自己的話說,那可是為了葉輕言、為了尚書府以死謝罪,死給葉家眾位老祖宗看的...

是以,周芸梓和周濟然對視一眼,冷笑着走到葉凌韜身旁跪下:“曾曾祖爺爺,您親耳聽見了,大伯母為了咱們尚書府要以死謝罪。等到了地下,您見着大伯母的時候,一定要好好問清楚事情的來龍去脈。千萬不要誤解芸梓不懂事,隨意傷人。”

“剛剛在院子里,是大哥先對芸梓口出污言穢語,還試圖對芸梓動手。夫君是擔心芸梓才出面阻攔的,沒有半點對兄長不敬之意。哪想到大哥接着便口出惡言,還公然對夫君動腳。芸梓實在是氣不過才反抗的,曾曾祖爺爺一定要明鑒啊...”以死謝罪,說的好聽,不就是想把髒水潑在他們父女身上嗎?她倒要看看,列祖列宗在上,盛昕蓉的戲還怎麼唱下去?

☆、惡婦陪說話

胡說八道!栽贓陷害!信口雌黃!搬弄是非!眼瞅着周芸梓竟然反過來拿老祖宗來壓她,盛昕蓉氣的渾身發抖,恨的咬牙切齒。只是這尋死覓活的戲,卻是再也演不下去了。

死掐住葉濤威的胳膊,盛昕蓉低下頭,頻臨崩潰的吼道:“老爺,咱家輕言還躺在床上不能動彈呢...”

葉濤威聞言一震,望向周芸梓的眼神變得深沉。因着這個女子,尚書府一再不得安寧,不得已的搭上凌韜已經使得皇上近日對他的不滿愈發的明顯,現在連尚書府也被牽連禍事...

“分家!”沒有在意盛昕蓉的鬼哭狼嚎,周濟然道出了今日前來的終極目的。他家夫人說了,無論如何都要幫着梓兒分出尚書府,免得日後徒遭盛昕蓉報復。只要搬進新的府邸,梓兒便是當家夫人,再也沒人敢欺負。

“不行!”周濟然的喝聲沉如大鐘,盛昕蓉毫不遲疑的拒絕則是尖利刺耳。惹了禍就想跑?她偏偏要將周芸梓留在尚書府好生折磨!

“誰說不行?老子說行就行!梓兒,回屋收拾東西!爹幫你搬!”完全沒把盛昕蓉當回事,周濟然的強勢霸道絕不容小覷。

外面砸東西的聲音依舊纏繞耳邊,眼前周濟然的威逼霸權步步戳人要害。葉濤威只覺胸腔中憋悶的怒氣一團一團的揉在一起,越積越多,越漲越大...

“都住手!”就在葉濤威頻臨爆發的前一刻,外面的大廳傳來一道威嚴不失悅耳的冷喝聲。

落後幾步的柳琴一抵達尚書府就見國舅府的護院正賽着玩似的砸着尚書府,當下面色一黑,出聲喝止道。就是撕破臉皮,也不能此般白白將把柄送到外人口中啊!

“夫人!”見到柳琴,國舅府一眾護院紛紛停手,恭敬喊道。

“誰准你們在尚書府隨便動手的?都出去外面站着!”雷聲大雨點小的將國舅府護院弄出尚書府,柳琴並未帶着身後的奴僕女婢進入葉家祠堂,而是轉向躲在一旁的尚書府眾下人,“都收拾收拾吧!”

雖然並不認識柳琴為何人,可令一眾兇狠的國舅府護院着實嚇得整個尚書府不敢出聲。此刻一經出現便將國舅府護院喝退的柳琴,無疑有着了不得的身份。是以,待到周濟然、葉濤威和盛昕蓉聞聲步出祠堂,尚書府的一片狼藉已經開始慢慢歸位。

不像話!簡直是豈有此理!看着眼前的情景,葉濤威和盛昕蓉再也顧不上身份禮儀,一致冷下了臉。

看着葉濤威兩夫婦的神色,柳琴淡淡的彎了彎眉眼,扯起嘴角走上前:“我家老爺向來脾氣不大好,若是有所冒犯,還望尚書大人和尚書夫人不要見怪才是。”

周濟然氣焰囂張的在尚書府耍完威風擺完架子,柳琴再跑來□臉?當他們尚書府是可以任意踐踏的菜園子不成?葉濤威忍着怒氣沒應答,盛昕蓉的語氣卻是不甚好起來:“國舅夫人這話說的我們倒是不好接口了。左右國舅府是惹不得的皇親國戚,咱們尚書府也只得認了不是?”

“瞧瞧尚書夫人這話說的。若是真不好接口,尚書夫人哪還能出聲諷刺咱們國舅府不是?”不以為意的笑笑,柳琴的臉上絲毫未見半點怒氣。

盛昕蓉當場被噎住。諷刺國舅府自是有的,只是柳琴這般當眾將話挑明,難免有些難堪和無措。畢竟是仗着國舅府理虧才敢回的話,只是此刻看來…她似乎誤解了柳琴讓那些護院住手的顧慮所在。

“說到底這事的源頭還是在尚書府,大家不如坐下來慢慢商討商討究竟該如何解決此事?抑或一定要鬧到皇上面前才肯罷休?如若尚書府真的有這個意思,我們國舅府倒也無所謂,捨命奉陪便是。”不若周濟然那般動輒罵人動手,柳琴的架勢着實彰顯出一府女主人的雍容華貴及泰然處之。

“國舅夫人想如何商討?”問出這句話的並非盛昕蓉,而是陰着臉的葉濤威。想他怎麼說也是一朝廷命官,科舉正式選拔出的國之棟樑,與那靠裙帶關係橫行霸道的周濟然豈能相提並論?欺人太甚!目無法紀!不可饒恕!

“自是好好商討商討如何分家的相關事宜。”不以為杵的伸手拉住意欲發怒的周濟然,柳琴輕飄飄的語氣,卻是一副天經地義的神情。

“分家,分家…我尚書府如何分家、是否分家,何時輪到國舅府來插手了?國舅夫人未免也太過仗勢欺人。”再好的耐性也經不住周濟然和柳琴一再明目張胆的挑釁,又是砸尚書府又是強逼分家,盛昕蓉握緊了拳冷笑道,“即便是皇親國戚,也需得想想皇貴妃和太子妃在宮內外的名聲…不是?”

“家妹和小女在宮內外的名聲無需尚書夫人為之擔心,聖上和太子殿下自有明斷。”無論盛昕蓉如何發怒,柳琴的表情始終未有太大的波動。只是風輕雲淡的笑着,不緩不慢的應對着。

聽着外面的動靜,葉凌韜的眼中一片深邃,黝黑無底。直到此刻他才終於明了,除了宮中那兩位手段高明的皇貴妃和太子妃,霸道強勢的國舅府還有一位鎮得住場的國舅夫人所在。

國舅府的進退尺度,國舅夫人遊刃有餘,拿捏的甚准。即便國舅爺再無法無天,國舅夫人仍是能胸有成竹的把場面圓回來。葉凌韜甚至敢肯定,哪怕是鬧到皇上面前,國舅府亦是不會吃虧。

仿若察覺到葉凌韜心中所想,周芸梓得意洋洋的捏了捏葉凌韜的手:“我說夫君,咱們倆還要跪到什麼時候?”

“你覺得呢?”若是他和周芸梓不繼續跪着,國舅府何來的理由發難?自蓮俏跑出尚書府的那一刻起,他和周芸梓便註定了必須受下這次的責罰。三天三夜,在盛昕蓉沒有開口之前,不能起身便是不能起身!

“不會吧?”看出葉凌韜的認真,周芸梓小聲哀嚎,“我爹娘都來了,還跪給誰看啊?”

“跪給所有人看!”不止是尚書府和皇宮內的那些貴人,更有整個帝都的黎民百姓。否則,蠻不講理的娘家仗勢鬧上夫家,國舅府的顏面何存?

“可是跪着很累啊!”周芸梓不滿的嘟起嘴,隨即眼神一閃,賊兮兮的說道,“要不…咱們讓蓮俏在外面守着,要是來了人咱們就跪着,沒來人咱們就起來?”

這可是葉家祠堂,當著列祖列宗的面也敢胡鬧?葉凌韜的嘴角抽了抽,不再理會周芸梓,兀自扭過頭。

“幹嘛又不說話?我又沒說錯。蓮俏向來機靈,不會露餡的啦!”周芸梓說著就回過頭看了看空無一人的門外,琢磨着要不要現在就起身出去看看。

反手拽住周芸梓的胳膊,葉凌韜輕嘆一口氣:“曾曾祖爺爺在上面看着,不許任性!”

視線隨着葉凌韜的話瞄了瞄正前方的牌位,周芸梓乾笑兩聲,乖乖跪回墊子上:“好了啦!不起身就不起身,我陪曾曾祖爺爺說說話總行了吧?”

陪曾曾祖爺爺說話?望了一眼葉家列祖列宗的牌位,葉凌韜面色一頓,無言以對。這丫頭到底還能有多強悍?

“夫君,你還沒告訴我,哪位是我公公呢!”見葉凌韜不搭話,周芸梓又一次舊事重提,視線在一眾牌位中遊走。

“不許對先輩不敬!”未免周芸梓爆出更多不合禮儀的話語,葉凌韜只得妥協,指着離他較近的一個牌位道,“去給爹爹請安。”

“夫君,你怎麼可以這樣?妾身第一次見公公,你居然到現在才介紹?而且還故意讓妾身離公公那麽遠。”比劃了一下彼此之間的距離,周芸梓沒事找事的嘀咕道。

可勁的折騰吧!極度無語的瞪了一眼周芸梓,葉凌韜打定主意再不出聲。

這一次周芸梓倒是沒有繼續鬧騰葉凌韜,而是乖乖的衝著葉凌韜爹爹的牌位規規矩矩的磕了三個頭:“芸梓給公公請安。公公放心,有芸梓在,娘和秋蝶再也不會受大伯母的欺負。雖說夫君對芸梓冷淡了些,但芸梓一貫大度,所以還是決定好好跟夫君過日子。今日被罰跪祠堂,芸梓自認沒錯,不過大伯母似乎沒打算輕易了結。當然,公公無需擔心。有芸梓的爹爹和娘親在,芸梓和夫君不會吃虧的…”

周芸梓的話聽着很怪異,葉凌韜卻是沒有制止。周芸梓總是能讓他感覺到她對他的看重,對娘、對秋蝶的親近。之於他,已然足矣。

“家和萬事興。既然尚書府容不下我家梓兒,分家自是無可厚非。如若尚書府固執己見的不聽勸阻,國舅府定然不會袖手旁觀。待到日後鬧到無法挽回的地步,還望尚書府記住今日的堅決和強硬。”見葉濤威和盛昕蓉鐵了心的不放人,柳琴倒也不堅持,甚是好說話的拉着周濟然意欲離開。

這…這是什麼意思?就這樣結束了?葉濤威和盛昕蓉詫異萬分,頓生極大的警惕。該不會是有后招吧?

后招?柳琴和周濟然剛轉過身沒走幾步,氣喘噓噓的蓮俏就已疾步衝進尚書府:“老爺,夫人,太子妃娘娘駕到。”

☆、惡婦暗泄憤

太子妃?怪不得周濟然敢如此囂張,怨不得柳琴會如此輕描淡寫。原來是打定主意不讓他們尚書府好過!葉濤威一陣惱怒,更多的卻是無奈和哀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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