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宜中道:“依靠殿下兵力,想要自立自是不太可能,不過咱們後頭不是還有蜀中、大理可以利用?”
趙昺微微動容,隨即卻又皺眉,“蜀中、大理在重慶、羅殿都無功而返,還會有膽量敢和我那哥哥開戰?”
陳宜中道:“羅殿之戰,不過是為牽製張玨兵力,當不得真。以大理國力,抵擋張玨應是不在話下的。”
他話語越來越低,“而嶽鵬、文天祥、蘇泉蕩都各自領軍坐鎮重慶等地,鞭長莫及。隻要大理能夠出兵擋住張玨,殿下便有機會能夠向東征伐,拿下整個廣南西路都不無可能。到時候,便真有可能問鼎天下了......而且,咱們也可以真正擁有自己勢力,不再需要依仗手握大理、蜀中的那個人。”
趙昺陷入沉默,沒有答話。
陳宜中眼中掠過思量之色,又道:“當然,這較為凶險。殿下若求穩,還是韜光養晦,繼續安穩做親王來得穩妥。”
繼續安穩做親王。
這話可謂是包藏著極大禍心了。
陳宜中顯然很清楚,趙昺對自己這親王身份很是耿耿於懷。他自認為自己才應該是真命天子的。
果然,趙昺聽得這話,眼中很快便有凶戾光芒浮現,狠聲道:“那你這便去聯絡大理!讓他們準備出兵助我!”
“是。”
陳宜中躬身領命,卻又道:“還有件事老臣想要提醒殿下。”
趙昺心情顯然極為不好,有些不耐煩擺手道:“有話直說。”
陳宜中道:“皇上對殿下起疑,怕是這廣王府內除去軍情處以外還有朝中暗探,殿下......不得不防啊......”
趙昺眼神遂然變得深邃起來,瞥向澆花的玉玲瓏,然後又移開,臉色陰冷地點頭。
玉玲瓏才進府,沒理由是她。
始終澆花的玉玲瓏嘴角笑容漸漸變得有幾分譏誚。
這日夜裡,廣王寵幸紅袖。
以往,趙昺在這位高居花魁榜第四的美人的麵前始終都保持著溫文爾雅姿態。這回,卻是本性畢露。
他到紅袖院落中時,剛剛誕生下世子不久的側妃欒詩雙也在房中,正在和紅袖說些家常話。
趙昺直接闖到房間裡,扯著紅袖的頭發就將紅袖往床上扯去。
紅袖痛呼,絕美臉上露出驚愕、痛楚之色。
欒詩雙微愣,隨即儘是眼中露出極為驚懼之色,簌簌發抖。顧不得幫這閨蜜請饒,悄然向著外頭走去。
顯然,她早已經見識過趙昺的真麵目。
“殿下!”
“殿下!”
在趙昺暴戾撕扯紅袖裙擺之時,紅袖落淚,“請殿下輕些......”
“啪!”
趙昺卻是一巴掌落在她的臉上。
能傾國傾城的臉蛋上頓時出現鮮紅的五指痕跡。
紅袖嘴唇咬得出血,“妾身哪裡做錯了?”
“賤人!”
趙昺卻是又一巴掌打在她的臉上,“你這個賤人!竟敢吃裡扒外!”
因向往榮華富貴而入府的絕美戲子痛哭不止,“妾身......妾身不懂殿下的話。”
“啊!”
隨即露出極為痛楚之色。
趙昺呼吸漸漸粗重,“不懂!你剛跟隨本王入府,那人就對本王起疑!你還敢跟本王說你不懂!”
紅袖想要答話,卻是在陣陣鞭笞之下,已經連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
過去好陣子。
趙昺在重重喘息過後,裹衣走出屋子,“以後你再也不許離開這間屋子半步,要不然,本王將你五馬分屍!”
眼淚楚楚,遍體鱗傷的美人無力癱倒在地上,露出滿臉茫然。
還有深深後悔。
她自是不明白儒雅的廣王殿下為何會突然變成這樣。
但這刻,定然是後悔為攀高枝而跟著廣王入府的。
作為戲子十餘年,沒曾想,最終卻是沒能看穿廣王的麵皮。這,當真是種血淋淋的諷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