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49.薑夔被撤
自大宋官吏接管這大理路以後,便在大理路全境推行了大宋的各種新政。
至今,大理路內雖然還沒法和荊湖南路等那樣的大宋腹地相提並論,但是較之以前的大理卻也已經是有翻天覆地的變化。
大宋這幾年來向大理路境內輸送的那些青壯派科舉官員,給這片土地注射了太多的生機。
削爵、分田、學府的創建、官員選拔的改革,再到兩年前明鏡台的成立,都讓得這大理路和以前截然不同了。
大理境內的那些原來的重臣、貴族們的利益受到了損害,但是百姓們卻是得到實在的好處。現在,已經沒誰再說去要反抗大宋,連那些佛門都已經認定大宋主治大理的事實,這些年愈發偏向於大宋。
段實若是想要重整旗鼓,能夠依靠的隻有他們原來那些老臣這些年暗中積攢起來的力量。
可能這股力量並不算弱,但要想推翻餘飛航等人的治理,怕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
最終,段實終究還是輕輕歎息了聲,道:“薑大人,你我現在已到什麼年紀了?”
薑夔愣道:“下官已經六十有三了。”
段實輕輕點頭,“那你以為咱們要重新立國,需得多長的時間?”
這個問題薑夔沒法回答,這時候也看出來段實的心思,輕輕歎息,沒有再答話。
段實又道:“不瞞你說,其實我這段時間以來也有這樣的想法,但想來想去,還是不打算再折騰了。這件事......難成啊,大理路內如今百姓們生活的改變你是知道的,雖然我是段氏血脈......嗬嗬......”
他苦笑起來,“但我要真是舉世,鬨得民不聊生,最後受萬民唾棄的怕還是我。都已經是這樣風燭殘年的年紀,我不想再折騰了,身死是小,我不想死後還被人唾罵,說我不得好死。而且,就算咱們真的僥幸重新立國,又能怎樣呢?以咱們現在的力量,就算是立國,那也是千瘡百孔,單憑廣南西路和蜀中的守軍,就足夠將我們再度覆滅了......”
薑夔又是歎息,“那......便當下官什麼都沒有說吧!”
他心裡其實未必不知道這件事情難成,隻是不來和段實說說,總覺得心中不甘而已。
甚至現在段實的這番話,還讓他輕輕鬆了口氣。
既然是段實不願意,那他也有理由說服自己,放下心中那些不甘的念頭。
過不多時,薑夔便就離開了段實的寢宮。
他們兩個並不知道的是,在薑夔離開的時候,也有個身影悄然從他們談話的房間屋頂離去了。
在薑夔和段實商談的時候,這人甚至是已經將腰間的佩劍都拔出來些許,直聽到段實的回答,才又輕輕給收回去。
不多時候,同樣住在這大理皇宮之內的大理路副節度使餘飛航門外。
有管家匆匆走到他的門口,輕輕叩響房門,“副節度使大人。”
房間裡麵響起窸窸窣窣的聲音。
不過兩分鐘,餘飛航披著睡袍在屋內打開房門,出現在門口。
隨著幾年時間過去,以前作為社安部治安司主官的他,如今官威是越來越盛了。
在地方上為官和在皇城為官是不同的。
社安部治安司主官已經不算是小官,在社安部僅僅次於尚書和兩位侍郎之下,但在大宋皇城,這樣的官員太多了。
民間有這樣的話,皇城街道上飄落下幾片樹葉來,或許就能落到幾個侍郎、尚書的頭上,這話不是假的。
僅僅隻算是皇城之內,官階不在治安司主官之下的,便足足有數百人之多。
而在這大理路任副節度使,算起來隻是和侍郎平級,甚至較之治安司主官也高不了多少。但在這,他餘飛航就是天。
他在這裡有著足夠的話語權,說是掌握萬人生死於手中,並沒有半點水分。
隻如今的餘飛航也是漸漸老了。
再有兩年,他也到退休的年紀了。
到這樣的年紀,夜裡被人叫醒難免顯得有些疲憊。
他打了個哈欠,微皺著眉頭問道:“什麼事?”
跟著他從長沙到這大理皇城來的老管家從袖袍中掏出封信,低聲道:“這是軍情處剛剛傳過來的消息。”
“哦?”
餘飛航眼神微變,將信接到了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