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一想了半天,也沒想起這位到底是誰,不過既然姓南,那便肯定與南家脫不開關係。
“南詩影?”
紀靳墨輕輕的咀嚼着這三個字,手微微握拳,輕扣桌案,南家若是有這等女子,又怎會有南鳶兒出頭之日?
那皇后命格自該是落在她身上才是。
“王爺自是沒聽過臣女的名字,臣女自一降生,姨娘就因我難產而死,南鳶兒獲皇后命格的同時,我也落得個克父克母的災星之名,若不是王爺非要求娶南鳶兒,臣女也不會替嫁而來,有機會離開了那個吃人的豺狼窩。”
“這般說起來,臣女還要感謝王爺的救命之恩了。”
玄一聽到南詩影這番話,不禁嗤之以鼻,這麼說來,你還是一個受盡欺凌的小可憐了?我可沒見過哪個小可憐有如此氣勢,更沒見過哪個小可憐,膚若凝脂手若柔夷的。
察覺到玄一的不屑,南詩影也不惱,只是微微一笑,伸出了自己皓白如雪的雙手,她就像是在撫摸珍寶一樣,反覆觸摸着自己的手:“王爺,你看我的手嬌嫩白皙嗎?”
“王爺可知,這雙手半個月前是何模樣?”
“皮膚皸裂,滿是老繭。”
“您知道要如何才能在半個月的時間裡,讓這雙手,讓這具身子,膚若凝脂嗎?”
她的臉上自始至終一直掛着淡淡的笑容,可她眼底深處那蒸騰燃燒似是能吞沒一切的火,卻讓她的笑變得猙獰而詭譎!
這一刻,玄一隻在她的身上看到了兩個字:危險!
極度的危險!
紀靳墨看着這樣的她,只是冷冷的吐出兩個字:“脫皮!”
“是呢,脫皮!”她臉上的笑又深了一分,輕輕柔柔地接着道:“不過不能用蠻力剝,那樣會留下疤痕呢,南府小姐的身體上怎麼能有疤痕呢,所以要用一種液體浸泡,每天要浸泡兩次。”
“每天辰時與戌時,南府的嬤嬤會粗魯的扒下我的衣服,按着我的頭,把我按在淺黃色的液體里浸泡,液體沖刷我的全身,那種感覺,就像被人用燭火一寸一寸灼燒、用鈍刀一下一下凌遲,臉上,身上,沒有一處不疼。”
“而每次都要泡上半個時辰,時間一到,我就會被嬤嬤拽出來,用冰冷的水自頭頂澆下,然後擦乾,在抹上潤膚的藥膏。”
“只需半個月,我這皮膚就好似從小被嬌養出的小姐一樣,又白又嫩。”
“臣女是被姨娘的貼身丫鬟養大的,臣女雖然貴為南府小姐,但南府的人無一不欺我,辱我,只有嬤嬤,拼盡一切的保護我,但他們,他們卻將她鎖進了一個大水缸里,他們告訴我,如果我不在大婚之日自絞於房中,那麼他們就會剜出嬤嬤的眼睛,拔掉嬤嬤的舌頭,割掉嬤嬤的耳鼻,砍掉嬤嬤的四肢,將嬤嬤做成人彘,讓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南詩影說著,輕輕的抬起了頭,露出了脖頸處那道淡紅色的勒痕:“王爺,臣女想讓南朝尹死,想讓這臨淵國再無南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