鄒城一猛然一愣,一時沒能跟上劉宇敬的節奏,他看着眼前這個鬢間微白,面容憔悴的人,不說同情,只是同朝為官這麼多年,他從未在劉宇敬的身上瞧見如今這份暮氣。
只是心裡的念頭還沒來得及擴散,突然就明白了劉宇敬問攝政王是否有疾的原因,才想明白他這是在胡思亂想什麼,忙解釋道:“不,不是你想的那個人!”
他斟酌了一下用詞,用那位指代聖上:“這件事遠比你想象中的要複雜得多,而你想的那位,在這整件事里,如果能扯上關係的話,也是受害者的位置,絕不是加害者。”
“受害者?”劉宇敬琢磨着這幾個字,想破了頭,也沒想明白自己兒子的死為何會讓聖上也成為受害者。
他的兒子‘何其有幸’,生前未能入了各位達官顯貴的眼,死後竟然能夠成為攪動風波的因,劉宇敬想笑,嘴角上揚的同時,眼淚又從眼角里滑落,眼淚漫入眼尾的皺紋里,被割斷成更細小的淚珠,還沒落下,就已經幹了。
鄒城一嘆了口氣,知道現在說什麼安慰的話對劉大人而言都沒有太大的意義,畢竟感同身受這個詞太過空泛與理想化了,這個世界上,誰有能做到真正的感同身受呢?
他拍了拍劉宇敬的肩膀,沉默的不曾開口。
好半晌,等到平復了情緒后,劉宇敬對鄒城一道:“鄒大人,我以不求為我兒報仇雪恨,我只求一個答案,一個結果,還請鄒大人成全。”
“這是自然,鄒某一定會竭盡全力,還令公子一個公道!”
“多謝!”
“自不必言謝,這是我身為刑部尚書應當也是本該做到的事情。”
將劉凌的屍體送回劉家之後,鄒城一離開了劉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