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話使我心底震撼,我隻是一個風水先生而已,頭一次見到這樣的邪乎事兒,當時以為眼睛花了,於是偷偷地掐了自己一下。
徐坤見狀,從旁說:“彆白費力氣了,我剛來的時候也像你一樣,可黃泉路上回頭無路,走吧,咱倆也算是有個伴兒。”
我哪裡肯信他的話,掉頭就往回跑,在心裡默念,這一定是一場夢,跑著跑著,我還回頭看了一眼,一身黑皮的徐坤就站在原地直勾勾地盯著我。
長這麼大還是第一次遇見這種怪事,逃跑途中路上的人很多,沒辦法,我隻好用力撥開人群,在好不容易逃離這條路以後,看到遠端密林裡有一盞盞小燈,但在山溝子裡,特彆是夜晚,家家戶戶房門緊閉,何況電線斷了以後,更彆提有什麼活動了,那一點點光亮在黑暗的山林裡來說並沒什麼大用,以我所在的位置看去,那裡看上去倒像是墳塋亂塚間的鬼火,使夜色彌漫著恐懼感。
我穿過一片密林,到了光點近前,眼前橫著一棵高達數丈的老槐樹,樹乾足有三四人合抱那麼多,樹根交錯盤結,樹冠枯枝密布,好似一雙雙鬼手般,因為處在窪坑下麵,導致樹枝恰巧遮住後麵房屋,剛剛那點點光亮就是在這兒傳來的,顯得死寂沉沉。
進了村子,有一種詭異般的安靜,家家戶戶都亮著燈,我走過去用力敲敲門,過了小半晌,門開了。
撲麵而來的熱氣讓人覺得舒適,隻見眼前站著一位衣著暴露的婦女,四十歲左右,臉上塗抹濃濃的胭脂粉,還穿著簡陋的粗布坎肩,露出兩隻手臂,順著咯吱窩都能隱隱瞧見半片奶子。
婦女倚靠在門框,上下打量我:“這個時間竟然還有客人啊,真是有意思。”
剛剛經曆的種種,使我精神未定,我說:“大姐,請問這裡是哪啊?我能休息休息嗎?天亮以後我想回去,我朋友還在等我。”
“進來了可就沒那麼容易走了。”婦女笑了笑,微微錯開身子:“進來吧,安靜等待天亮以後再走。”
等我前腳踏進去,被屋內香豔的場景所驚歎,小房子是個套間,裡端還有一個小屋,大家休息的地方在五十平米左右,有桌椅板凳,五位年紀在三四十歲的婦女坐在長條椅上,有嗑瓜子的,還有剝花生的,她們模樣普通,嬉嬉鬨鬨,對我更是指指點點。
這些人的裝扮很古怪,但我早就不是生瓜蛋子,看她們一舉一動也能猜出身份。
不過,先不說這幾個人長得怎麼樣。
我對這種沒有靈魂往來的原始運動沒什麼興趣。
坐在暖和的房屋內,沒多久,來來往往開始有客人登門。
這些人大都穿著破爛,很像附近乾活的。
出來進去,生意興隆。
種種浪蕩之音在並不寬敞的房屋內清晰耳聞。
當不知來了第幾波人的時候,突然,有一位身材乾癟的老頭走進來,他有些瘸腿,穿的很破,先是仔細打量我一圈,然後徑直走過來,突然抓起我旁邊的茶壺砸在我麵前。
我正納悶呢,那老頭惡狠狠的說:“誰讓你在這兒呢,走走,跟我回家!”
“你認識我?”
“賺幾個錢啊就敢來這兒,給我走,不走我打死你!”
老頭特彆憤怒,揪著我的衣服就往外拽。
我心想這位大爺是不是有毛病啊,我又不認識他,乾嘛拉我啊?可老頭撒潑打滾,影響到了中年婦女們做生意,就在這時,之前開門的那位中年女子也被攪和的很不樂意,她們幾個婦女開始攆我。
再加上老頭又吵又鬨,我跟著他一起出了門。
結果,還不等我質問對方,老頭便拉著我開始往前跑,對方的手好似鐵鉗那般,攥的非常非常緊。
我就這樣一直被他拖著往前走,當重新回到老槐樹下時,那老頭‘撲通’就給我跪下來。
“老爺子,您這是乾啥?”我起手要扶他。
老頭‘咣咣’給我磕三個頭。
“恩公,前幾日多謝恩公搭救,才使我們免遭勞役之苦!”說完他又要磕頭,我當時有些蒙,拉住他問怎麼回事?老頭急切道:“恩公,附近有很多金溝,以前官府來這邊開礦,發配許多官妓,後來日本人掌控的皇上,許多民妓也來到這邊做生意,離家太遠,死後隻能草草埋在山溝裡,恩公今日要是再不走,第二天恐怕就再也走不了了。”
我心裡一陣發寒,原來是撞見鬼了!
原來老頭正是前些日子在白龍嶺囚禁的礦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