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這座破廟,我一打眼就看出了不同尋常之處。
它的前身是一處磚廠,破廟與磚廠的燒磚窯正對,彼此相距不過是二三十米,並且,觀音廟的門口朝南,磚廠衝北。如果神廟與磚廠是出於有人故意而為之,那真是其心可誅啊。
巴雷招呼我幫忙卸棺材,隨他一起先後把三口小棺材抬到破舊的觀音廟中,這廟也不知道荒廢多久,連房頂都破了個大洞,大殿裡供奉著的觀音像沒有頭部,四周被人塗抹的亂七八糟,廟裡的角落有許多汙穢的排泄物。
不過,站在正門,正好可以瞧見燒磚廠的火窯。
“聽說你是風水先生,這裡有什麼禁忌看出來了嗎?”他似笑非笑道。
我點點頭:“砂水有情,火無情,不管是廟裡的香火,還是磚廠的窯火都是天底下最無情之火,磚窯燒三年,風水殺人丁。”
“你說的對,以前這裡有條河,後來河水斷流沒過多久,磚窯廠十多人死於非命。”巴雷仰頭望著破廟四周,“就是在這間屋子裡上吊自殺。”
“凡火衝天門,一炷香一株魂,不死光才是怪事呢。”我站在大門口,豎起拇指,眯著一隻眼瞄了瞄:“如果有河水截氣,是不會出事兒的。”
“沒錯,老奶奶也說過,都是因為上遊蓄水渠,不過,真正的原因卻遠不止於此。”巴雷點點頭,又接著說起那件磚窯廠發生過的事情。
當時正是房地產蓬勃發展的年代,附近大興土木,磚廠供不應求。
可就在上遊蓄水以後,出了怪事。
那天有個工人值夜班,就在半夜四處巡邏的時候,看到個小孩子在門口轉悠,黑燈瞎火的也看不清楚在乾什麼。工人就覺得奇怪,以為是誰家孩子走丟了呢,等湊上前想去問問,誰知道,工人不管怎麼走,始終與那孩子保持不足半米的距離,不管他怎麼喊,那小孩子就是不停。
大概走了七八分鐘左右,小孩子突然止步了。
工人就問,你是誰家孩子?大半夜不睡覺瞎跑什麼?說完他就去扯那小孩子的衣服,想看看他究竟長得什麼樣,但那小男孩卻緩緩的背過身,工人心裡不滿,又追著去看,對方就像個羞澀的大姑娘,說什麼也不讓看。
工人心想誰家孩子這麼沒禮貌,與他說話,也不知道應承一句。
結果,他湊上前歪著頭想瞧瞧,可男孩始終沒有理會。
工人也來了脾氣,想啥意思啊!我好心過來幫你,結果你一直躲著我,就算是誰家孩子,也不能一聲不吭,好歹回一句話,我也好幫忙找你家大人。
聽他這麼一說,小男孩這才慢慢轉過頭,在看清楚對方的長相後,頓時嚇尿了!
對方皮膚被火燒焦了,薄薄的一層皮粘在臉頰,眼睛、鼻子、嘴巴都已被灼的麵目全非,小男孩還衝著工人咧開白森森的牙齒,同時,一大口嘔吐物噴在工人的臉上,嚇得他掉頭狂奔。
工人像是著了魔似的,回到燒磚窯打開火爐就要往裡麵鑽。
好在當時不是一個人值班,被同行工友拽住才得救。
但他的雙手、麵部被燒壞了,之後整個燒磚廠也隻有他一個人活下來。
巴雷給我講著整件事,手裡的活兒依舊沒有停止,沒多久,他將三口棺材豎著擺放,以一個三角形的姿勢正對觀音像。他拍了拍手上的灰塵,又說:“既然你是風水先生,那你看出原因了嗎?”
我也在磚窯當過苦工,按照風水特點,磚窯廠的風水出問題多數會讓附近的人遭受橫禍,而不是鬨鬼,可偏偏這裡是先有撞鬼之事,隨後才是全員上吊自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