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隻覺得背上被什麼東西狠狠一壓,覺得很不舒服。可緊接著,胡老道一口血就噴在離我脖子不遠的地方,我才知道事情的嚴重性。
家裡瞬間一片大亂,我爸急的把胡老道帶上往醫院裡走,我跟我媽立即趕去醫院看我爺,又去姑奶奶家幫辦喪事,這件事情最是鬨騰。
從這一年開始,我不由得不信,這或許真就是天譴吧。胡老道沒多做解釋,隻是叮囑我,有些事情是不能說出來的,就比如勢葬,我哪怕爛在肚子裡也不應該告訴他,這樣害掉的還是我自己。
我覺得委屈,但也知道事情的嚴重性,從這以後我爺腿上多了個病根兒,腿彎不下去了,胡老大脊背看起來更駝了,再過去一年,村裡小學也合並了,家裡人帶我去鎮上念書,父母都租房子照看我學習,我便很少再回老家了。
進了重點小學,然後又是重點中學,我爸媽他們每天看著我學習,但我不得不承認,自己不是塊學習的料。
每次家裡人看見我不及格的卷子,都會忍不住說我:“你師父說你某些方麵一點即靈,學習你咋就不靈呢?”
我也很想自己學習能夠好,但無論如何一看書就頭疼。因為胡老道教我功夫,在學校我打架請家長是家常便飯,我最喜歡做的就是帶女朋友去租錄像碟片,那時候的電腦並不普及,到高二那年我看完了幾乎所有香港台灣鬼片,那時候真的很是癡迷這些,尤其自己又跟胡老道學這個,加上這些興趣,更是對鎖龍台的事一直念念不忘,久而久之我竟然患了跟胡老道一樣的毛病,想到地宮裡那些未解之謎便一陣唏噓。
這年我17歲,高二,爺爺終於沒能熬過病魔侵蝕,胃癌晚期。
葬禮過後,胡老道歎了口氣,說道:“徒弟,聽說你學習成績還是不好。”
我點點頭,他叫我跟他去朝天觀,給我倒酒:“聽說你在學校打架、睡覺罵老師,還交女朋友,還喝酒?”
胡老道這老家夥一說話,我下意識就要辯解。雖然現在看起來他比我老的多,但從心裡來說,我怕我爸,但我更怕突然變臉的胡老道,那家夥揍起人來簡直要命。
良久……
“進來喝一杯吧。”胡老道說道。
我把老頭兒的包穀酒拿出來,一人倒了盅,師父抽出一根鳳凰公主,問:“抽不?”
“師父,我不會抽煙。”
“得,不抽煙算了;你個混小子,你小時候我就說過你,那某些方麵絕對是一點就靈,我也清楚,你的天賦不在學習上,而在這些道術上,也看得出來這些年你對這些玩意兒越來越癡迷,從我這兒也學了更多的東西,今天叫你來,就跟你商量個事。”
我看了眼胡老道,他慢悠悠的說完,同樣慢悠悠的呷了口酒,罵道:“師父喝徒弟不喝,你皮癢癢了是吧?”
我被他一吆喝趕緊喝了口酒,辛辣的味道嗆著喉嚨,靜靜聽胡老道接下來的話。
胡老道笑道:“你爺走了,我就跟他耍的要好,一想到他都那麼大歲數兒了,是嘍!你說我這半截身子都埋進黃土裡的人還能有幾年活頭兒呢?”
我心中微微傷感,看他在笑,卻始終高興不起來。聽胡老道說道:“徒弟,你媽他們商量過,又征詢了我的意見,你把高中上完,後麵就去做你喜歡的事情吧;你這孩子,本性其實不壞,出去曆練曆練也好。”
不知道為啥,胡老道越說這話我越覺得是在托付後事,眼看即將放寒假,我忽然覺得今年一定不補課,就算逃課回來都要好好陪陪這老頭兒。
我們從天南聊到地北,胡老道終於把笑容板正,換上了一副十分嚴肅的麵孔,然後對我說:“你雖然叫我一聲師父,我也喊你一聲徒弟,可你畢竟你不算是真正承我衣缽,羅晨,師父今天問你,可願意歸到咱們門下,把我的本事全部傳下去?”
胡老道這突然間的一本正經令我有些瞠目結舌,我馬上點點頭,十分希冀的答應下來。
真正傳了胡老道的衣缽我才算個能行走江湖的陰陽先生,這其中包括很多東西,往陰間燒文書、刻道印,一旦這樣做了才算是正統的被下麵承認的先生,過陰、渡陽才能來去自如,不然那就跟無照買賣的黑戶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