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哲那羅聽到齊先生的話,最終臉上露出一副悲憫的模樣:“世間的人從茹毛飲血到逐漸生活層次提高,天呐,這究竟是在發展還是在倒退?當年大家為了一口食物並肩作戰,把自己的後背交給同伴,拚命迎戰猛獸,今天你們不愁吃不愁穿,卻彼此之間不再相互信任,人世間早已淪落到這個地步了嗎?”
哲那羅的眼睛裡全是悲憫的目光,他隨後又看看地上白卵的碎片,淚水在眼中打轉。
這時候的我心裡忽然生出無邊愧疚,自己剛才那一劍下去,現在卻讓哲那羅失去一子,成了他如今痛苦的根源。
“替我把他們搬回原地吧,他們隻有豎起,才會發育的最好。”哲那羅說著話,開始動手,白飛宇看了看,開始搬起來。
我跟著白飛宇的動作,旋即胡二龍看了看,也搬起來,他當初怎麼搬過來的便又怎麼搬回去。
胡二龍到底是個爺們兒,直接說了實話:“我們開始以為這些哲那羅也有問題,準備斬草除根,才搬到這裡,後來聽到你的聲音之後,準備用符火點燃白卵上的陰氣趁勢來對付你,現在……嗨,我們才知道哲那羅也有不一樣的。”
那條哲那羅再沒多說什麼,等把這些卵一一擺放好之後,他緩緩從剛才過來的位置再轉身往回走去,我們這才注意到,這家夥單單是那條帶著倒刺的尾巴竟然都接近兩米。
這麼大的長度加上那上麵的骨刺這要是甩在我們身上,隻消一下,隻怕真的就離死不遠了。
哲那羅開始朝前帶路,逐漸往前延伸。
墓室的甬道到了儘頭,進到堆放冥器的大殿,他時而也會觸發墓中機關,但那些暗箭、火矢射在他的身上,根本就沒用,簡直堪比刀槍不入的僵屍。
在前方,哲那羅終於停下來,指著周圍的巨型燈柱說道:“這墓建了四百年有餘,當時他們從高寒的羅刹國跋山涉水,煞氣北地鮫人運送回來油脂用作長明燈,可惜後來燈滅了,倒是油脂還能燃燒,隻需再次點燃即可。”
胡二龍半信半疑的走上去,那燈燭雕刻極其漂亮,是龍鳳燭造型。
胡二龍上去這一點,竟不成想,還真給他點燃了。
燈燭當中鮫人油脂燃燒的劈裡啪啦,還帶著陣陣異香,白飛宇從頭到尾都竭力屏住呼吸,但似乎這些鮫人的油脂散發出香氣,除此之外便真的沒什麼問題了。
我們這才放下戒備,隨著燈燭一盞一盞被我們點燃,整個墓室大廳當中便亮了起來。
我問這哲那羅:“您說這大墓建了四百多年了,難道您已經活著超過了四百歲?”
那邊哲那羅沒想到我會問這個問題,他歎了口氣:“你們剛才看見那滿屋的冤魂了嗎?”
“是那些工匠冤魂?”齊先生動容,隨即問道。
哲那羅點了點頭:“四百年前,我跟他們是一般無二的人,一樣的職業,原在中原,卻被意外綁走,拋棄妻子,從那以後就再沒有再見過他們。”
“這……”郭道長以為自己聽錯了,原本我們以為麵前的怪人是從地人變成這樣的,可誰知道,他在四百年前竟然也是個工匠,還是被抓進來的正常人!
哲那羅搖頭苦笑:“覺得不可思議吧?可事實就是這樣,我們被擄來,被大隊女真的士兵驅趕到山上,可惜當時秦嶺山中詭異恐怖的事情極多,被一同擄過來的工匠足有上千人之多,等活著到達這個地方,就隻剩下六百不足。”
“什麼?”郭道長愣了下,問道:“當時的秦嶺就這般驚險嗎?”
“驚險的是秦嶺山中的物,不是秦嶺這座大山本身,山中詭怪之事頗多,護送我們的兩千女真士兵到最後隻剩下不足八百,我們才被安然送到這裡,開始著手修建陵墓,當時王爺更是派自己手下親自幫我們造墓開山,我們數百工匠隻是負責雕刻、堆細等細活,即便這樣,我們也趕造了兩年有餘,大墓最終成型。”
“最終成型?這麼大的墓就隻要了兩年?”我覺得這真的不可思議,曆史上哪一代帝王的陵墓沒有修築個十幾二十年的?
據史載,始皇帝嬴政的墓穴從他出生之時便開始修,可即便到他縱橫六合,一統四海身死,那陵寢還未全部完工,可見這陵墓的浩大工程了。
曆代帝王建造自己的帝陵那也是十數年才能完工,我們看的這個大墓是個王爺墓,可這規模已經比所謂的王侯規則大了不知道多少倍,單是這山中挖洞的事又怎麼可能如此順利,兩年就做出來呢?
白飛宇便開始揪著這個問題不放,問哲那羅:“兩年怎樣開山挖石,難道能建好這一座大墓?”
哲那羅卻鄭重其事的點了點頭:“這要是我,也不敢信,可我們都見到了,那女真的王爺……他不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