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歌生出自己創建一個期刊的想法后,立刻行動起來。
一直以來,頂尖的權威的期刊都由外國創建,是因為在上一輪的科技發展中,那些國家走在了前面。
但是,隨着AI越來越廣泛的應用,越來越多的人意識到科技發展已經進入到新一輪的競爭中。
這是一次重新洗牌的機會,而中國在新的一輪科技競爭中,已經走在了前列。
既然如此,其他領域暫且不說,AI領域為何還要以國外的期刊為權威?
她自己創建一個AI方面的權威期刊,讓全世界各個國家鑽研AI的科研工作者的論文,全都投到中國創建的期刊上,難道不是更好嗎?
如今在世界範圍,雲歌毫無疑問是AI領域的領跑者。
Science的子刊ScienceRo波tics創立前必做的事就是向雲歌約稿,需要雲歌的論文為期刊提升格調、樹立權威。
既然她的論文如此具有象徵意義,
那麽她為何要在ScienceRo波tics上發表論文,而不是將論文發表在中國自己創建的期刊上?
為中國自己的期刊提升格調、樹立權威,不是更好?
到時候,ScienceRo波tics沒有雲歌的論文,國內的期刊卻有雲歌這個領軍人物的支持。
二者誰更權威、誰的影響因子更高、科研工作者們更願意在哪個期刊上發表自己的論文……
或許,中國在AI領域創建的期刊,真的有機會超越Science即將成立的子刊ScienceRo波tics。
雲歌將自己的想法與P大計算機學院的戴院士詳談。
戴院士聽到雲歌的話,臉上的神情變得十分複雜。
戴院士沉默片刻,突然嘆了口氣,低聲說道,“不敢想啊……”
“什麼?”雲歌沒聽清楚。
“不敢想啊……”戴院士又重複了一遍,“真是不敢想啊……”
出生在建國前,在戴院士整個求學生涯中,國內的科技一直都是落後的。
“我小時候,人們都在喊口號,趕Y超你們這代人大概已經無法理解了,第一次聽到趕Y超個口號時幼年的我心中有多震撼。”
“那時候在我們國家的人們心中,Y國和就像遙不可及的月宮一樣,只能仰望。我們和人家的距離真的太遠太遠了,遠到一輩子都趕不上。”
“當時喊趕Y超是中國百年來被壓迫的民族主義感情的爆發。但即使被壓迫了百年,被壓迫到了極致,趕Y超口號也只是單維度的——鋼鐵產量十五年內趕上Y國,二十年內超過——我們只敢想一想鋼鐵產業這一個十分局限的領域。”
“至於多領域的、全方位的追趕發達國家……即使在當時那麽狂熱的氛圍中,大家提出一個又一個過於樂觀的不合實際的目標,人們依舊想都不敢想。”
“七八年,我們P大計算機科技系正式成立。那年我已經三十歲了,是全國恢復高考後的第一屆本科生。入學時,我的專業是計算機和軟件。其實那時候我連計算機是什麼都不知道,我根本沒見過計算機。不止我沒見過,全系所有人都沒見過。”
“對,計算機系裡沒有計算機,一台也沒有。”戴教授說道這裡,臉上露出了一個無奈的微笑,笑容里有幾分遺憾,又有幾分懷念。
“我們要學數學、物理,這些基礎課還有教材。計算機專業的專業課,連教材也沒有,都是老師們隨着講課的進度編寫講義,然後油印出來發給學生。”
“教學設施也很簡陋,全靠老師們在黑板上寫板書。對,你能想象嗎?程序框圖都是板書,程序框圖還不算什麼,大段大段的源程序,也都是用粉筆寫在黑板上的。”
雲歌隨着戴教授語速緩慢的話,被拉入了那個時代。只有真正學過計算機、自己寫過程序的人,才明白老師在黑板上寫源程序,學生們靠這種方法學編程意味着什麼。
太難了。
“後來,有個女老師靈機一動,在備課時就提前用毛筆,把需要講解的框圖和源程序,全都繪製在大大的紙張上。紙張的長度和黑板的寬度一樣,上課的時候一張一張地掛在黑板前,這樣給學生講解,效率一下子就高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