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墨沉聽完他的話,狹眸收縮如針尖。
他不閃不避地望着陳清泓的眼睛,沒有掙扎,沉穩開口。
“舅舅,我沒有對陳家的事不聞不問,從你失蹤后,我一直在找你。”
陳清泓揪住他衣襟的手微微一松。
許墨沉是他從小看着長大的侄子,從小他就不屑說謊。
可這十幾年,物是人非。
他無法再相信許墨沉。
“你沒有對陳家不聞不問?真可笑,雖然你是許家的子孫,可也是我們陳家的骨肉。你小時候第一個玩具,第一口飯,甚至是第一次寫字,都是你的外公和外婆手把手教你的!可你做了什麼!你在陳家遭難的那晚,掛斷了你外公外婆給你打的求救電話,讓他們自生自滅!”
陳清泓滿臉激動,眼神里全是憎惡。
最後竟然連碰都不想碰許墨沉,直接把他推開了。
“而你怎麼有臉在十幾年後,跟我說你一直在找我!如果不是你袖手旁觀,如果不是你不作為,我陳家何至於此!”
許墨沉被推得踉蹌。
他的話,猶如一根根破皮穿骨的釘子,洞穿了他全身的骨血。
直至整個後背重重撞在了牆上,他才掀眸。
靜默而悲傷地望着陳清泓。
“舅舅,我沒有對陳家不聞不問,我從沒接到過外公外婆的電話。如果我真的接到,不可能袖手旁觀!”
陳清泓卻認定他是在撒謊,在狡辯。
那雙不減銳氣的眼睛里滿是失望。
“現在說這些還有什麼用?如今陳家人只剩下我在苟活,這十幾年的逃亡讓我早就厭倦了這種生活。既然你找來了,那就別廢話了,想要我的命直接動手吧。”
許墨沉對上他視死如歸的眼神,幽冷的狹眸里溢滿了痛楚。
他單手撐着牆,讓自己重新站穩。
而後,語調淡漠道:“舅舅,不管你信不信,陳家的事我確實不知情。我早在八歲的時候就被許文森送去了國外,別說你們,就連爺爺奶奶都沒見到。我唯一一次回國,是媽去世的時候。但我還沒見到她最後一面,就被強行送走了,還被限制入境。”
陳清泓眼眸微動,望着面前這個身形清傲,面容孤寒的年輕男人。
他已經不是小時候在他懷裡撒嬌的小糰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