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三天師傅沒有給我打電話,我坐在八號台上,師傅才匆匆的進來了。
張小雪被調到了其它的班兒去了,換來了一個新人。
師傅坐下說。
“下班跟我走。”
然後就不說話了,一直到下午三點多,才結束。
我們上車,師傅說。
“那把鑰匙怎麼就沒有了呢?管理員也覺得奇怪。”
師傅是自話自說,還是說給我聽的,我不知道,我沒有插話。因為,我什麼都不知道。
師傅開車竟然去了電影院,一起看電影,看電影的時候,她抓住了我的手,她有出汗了,我知道她緊張,我也緊張。
電影看完吃飯,晚上八點多鐘了,上車。
“去火葬場。”
又去火葬場,但是我沒有說什麼。
到火葬場大門那兒,鄭大爺把門打開,依然是什麼都沒說,進屋了。
我跟著師傅走,又是那個停屍間,師傅看著牆。
“師傅,看著牆是看不出來鑰匙的。”
我就奇怪了,是不是傻了?知道沒有,還來這兒看。
“閉嘴。”
我站在邊,閉上嘴,這丫頭有點厲害,我心想,等著結婚的,看我怎麼收拾你。
我正想著,門一下開了,我嚇得大叫一聲,師傅也一哆嗦。
“你叫什麼?”
周師傅竟然進來了,看了我一眼,然後看牆。
“周師傅,你看。”
“我看到了。”
周師傅拿起一把鑰匙,是第三把鑰匙,然後走到三號停屍間,把門打開,師傅跟著進去了,我也去,就站在門口,裡麵是冷凍櫃子,棺材式的,周師傅進去看了一眼說。
“把櫃子打開。”
師傅看了我一眼,意思是讓我打開。
我走進去,腿都哆嗦著,手也哆嗦著。
“你哆嗦什麼勁兒?”
我把櫃子掀開,裡麵鋪著的是黃綢子。
“掀開。”
我掀開,裡麵竟然有一把鑰匙,我師傅目瞪口呆。
“行了。”
周師傅走了,我愣在那兒,我師傅也沒有明白。
拿著鑰匙,把門鎖上,師傅就走到1號門那兒,把門打開,站了一會兒說。
“這十個停屍間,有四個用過了,這個火葬場從建到現在,這間除了你父親用過,沒有人用過。”
“不是應該是十二間嗎?十二個屬性。”
“有兩個屬性沒有,不能放在這兒。”
“為什麼?”
“你問我?我也想知道。”
師傅沒好氣。
拉開門進去,我發現,這十個門竟然不一定,有往外開的,有往裡開的,我想不明白。
進去了,我看著那櫃子,曾經父親就躺在這裡。我的眼睛有點濕了。
“彆在這兒哭,這個時候。”
師傅把櫃子掀開後說。
“躺進去。”
“有病呀?”
師傅瞪著我不說話,我站在地兒不動,隻有死人才會躺在裡麵。
“躺進去?”
“為什麼?”
“完事我給你解釋。”
我躺進去,你合上蓋兒,鎖上,我就出不來了,我沒得罪她,不會害我吧?此刻我對師傅感覺到了一種莫名的恐慌。
我躺進去了,師傅把蓋子蓋上了,還真的就給鎖上了,我可以看到她,透明的蓋子。她點上了煙,坐在一邊的一把椅子上,她看著我,麵目沒有表現,看得我直哆嗦。
半個小時後,師傅看了一眼手機,站起來,把蓋子打開。
“好了,出來。”
我出來了,離開,上車,我的全身都濕透了。
“我要一個解釋。”
“找地方吃飯,我餓了。”
這回她溫柔了很多。
我不高興,真的就高興,從心裡的不高興。
我們找了一個小店吃飯,坐在包間裡,很溫馨的一個地方。
“師傅,我需要解釋。”
“一會兒的。”
師傅要了白酒,竟然倒了一杯,給我倒了一杯。
我不想再說什麼,喝酒。
一杯酒下去,師傅說。
“你也彆怪我那麼嚴厲,在那兒我隻能那樣做,就今天發生的事情,我給你講,你進屍櫃裡躺著,那是睡背,你欠你父親的一背,人這一生,要背父母一次,他們從小不知道背過我們多少次,我們長大了要背一次,不然,在他們死後,你有些時候會感覺到,後背會有會趴在上麵,有的人感覺很明顯,有的人感覺不明顯,你就是明顯的,睡背之後,你就沒事了。”
“為什麼?”
“其它的事情你不要問,在火葬場,你的疑問就是要少一點,不要有太多的好奇心,知道嗎?”
這點銀燕在我來的當天就跟我說過了。
早晨起來,大雨非常的大,看來我得打車上班了。
樓下,銀燕的車停在那兒等著我。
我下樓,鑽進車裡。
“師傅。”
“沒有人的時候叫我燕子。”
“燕子,我媽那關怎麼辦?”
“這事不用你管。”
我和師傅進了火化室,張小雪竟然在裡麵跟室長聊天,看到我,那眼睛就死死的盯著我,盯得我心裡 亂七八糟的。
銀燕走過去,看著張小雪說。
“妹妹,彆惦記了,不是你的菜,到不了你的盤子裡。”
“德行。”
銀燕笑著坐在九號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