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過了幾天,忍不住問了葛竹,她愣了一下,然後笑了。
“我認識,我一個同學,跟我關係挺了的,所以就畫了。”
我覺得不對勁兒,葛竹的鼻尖冒汗了,人在最緊張的時候才會鼻尖冒汗。
但是,我沒有問下去,也許這是人家的秘密,能讓你看畫兒就不錯了,再多嘴,也許我連這個朋友都沒有了,至少她給了我不少的溫暖,家裡的冰冷讓我至少緩解了不少,不然,我都不知道怎麼在這個家挺下去,過下去,呆下去。
我和葛竹這樣交往下去,雲正師傅最終還是提醒我了,火葬場有的人開始說三道四了,我說我們沒有什麼關係,隻是朋友,能聊到一起去,師傅也沒有再說什麼。
那天,葛竹突然問我。
“你過得不幸福是吧?”
我一愣,半天點了點頭,說了雲白能聞到我身上屍體的味道。
“其實,那是心理作用,根本就沒有什麼死人的味道,人死了,就沒有味兒了。”
我相信這種說法,因為我聞不到,其它的人也沒有聞到我身上的死人味,雲白從說聞到我身上的死人味兒,我就問過幾個人,都說沒有聞到,我以為他們在騙我,看來我身上真的沒有死人味,雖然整天的和死人打交道。
我總是感覺葛竹身上有一種特殊的東西,但是我說不出來是什麼特殊的東西,反正是感覺到了。
我和葛竹的交往日益的加深,雲白對我依然是那樣子,不管也不問,我回家隻是看兒子,和兒子玩,但是我永遠也不能抱兒子。
如果我抱兒子,雲白就能聞到那股子味,我從來沒有聞到過,然後就是吵架,現在不吵架了,雲白至少會讓我一個星期見不到兒子,所以我不敢再抱了。這個家除了我對兒子有掛念之外,什麼都不存在了,我沒有想到雲白會變成這樣子,我也不能提出離婚,雲白也不提,不知道為什麼,我不提因為有師傅,我不能提,連牙帶血的往肚子裡吞。
葛竹到底是被我看出來了問題來了。
那天在葛竹家吃飯,她的手藝確實是不錯,比起雲白來差了很多,我有意無意的就和雲白相比。
那天,葛竹又把那畫兒拿出來,兩個手指蓋大小,她拿出放大鏡讓我看,那個女孩子竟然衝我笑著,我汗就下來了。
“你再細看。”
我看不出來什麼,葛竹是搞美術的,我是門外漢。
“你看眼睛。”
我看眼睛,我看清楚了,我差點沒把放大鏡給扔了,那眼睛裡竟然站著一個人,一個我熟悉的人,我沒人認出來,就嚇得跳起來,人的眼睛像鏡子一樣,確實是會有人影在裡麵。
我臉色大概不太好看。
“你不用害怕,那個人就是殺掉這個女孩子的凶手,我一直沒有找到。”
“這怎麼可能呢?”
“坐下聽我說。”
葛竹喝果酒,我喝白酒,葛竹說。
“我已經有這樣的畫兒六張了,前五張我都做到了,舉報了,害人者也被槍斃了,這個我就一直沒有找到。”
我聽完是目瞪口呆,她竟然在做這個。
“你是怎麼做到的?”
“用死者最敏感部位的皮做畫兒,眼睛用死者眼睛裡的液體來浸畫兒,就會這樣,這個道理我不懂,但是做完畫兒,那個害人的人就會在死者的眼睛裡。”
我直搖頭,這簡直就是在開玩笑,不太可能。
“我分析,死者眼睛裡的液體應該像一個記憶器一樣,成千上萬個小水珠,形成了一個畫像。”
葛竹的說法到底對不對,我也說不清楚,反正我覺得有點道理了。
我拿起放大鏡再看,這個人我真的就認出來了,我是的同學,高中時候的同學。
我的汗下來了。
這個死去女孩子我不認識,我跟葛竹說了。
“我們明天下班後可以去找他,也許我們能發現什麼。”
我想,一定要去找他,確定這件事,我不太相信。
第二天下班後,我去了那個同學的家,在十三趟房住,他竟然真的在家裡,沒有結婚,人竟然很瘦,像得了病一樣,可是看精神頭,不是。
“老同學,多少年沒見了,來進來,喝一杯。”
我們喝酒的時候,葛竹不時的看一眼這個同學,這個同學就當沒看見,一切都顯得那麼假。
“我殺人了。”
葛竹突然這麼說,我的那個同學一下就可住了,剛舉起來的杯一下就掉到了桌子上。
“我沒想殺她,我沒想殺她……”
我的同學大哭起來。
警察把我的同學帶走了,後來我知道,他確實是殺人了,他和那個女孩子搞對象,人家不同意,就死纏亂打的,最後也沒有同意,他急了,嚇唬她,下手重了,事情就這麼簡單。
事情是簡單,可是葛竹的這種方法卻是很詭異,我覺得她解釋的有科學道理,但是我覺得那又是另一種科學,是科學領域所沒有涉及到的,或者就是老百姓所說的,鬼事,詭異的事情。
葛竹想教我的想法說了,我到是覺得有點意思,反正我的精神已經沒有了什麼寄托了,我和葛竹在一起也挺快樂的,也找點事做,這樣師傅也不會說出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