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大拿的兩條腿沒有了,我下班後就去看何大拿。
那天,雲正師傅找到我,帶我去大來吃飯,他臉一直就陰著。
我也知道,肯定是為了何大拿的事情,他也知道我為了他,他一直沒有找我,也是這個原因。
我們喝酒,師傅喝了兩杯才說。
“雲白的事情真是對不起你,除了這事,還有何大拿的事,他這個人真的不怎麼樣,一個瘋子,在火葬場的時候,出了不少事,早早就被開除了,你認他當乾爹,我也知道,因為我,不過我勸你還是離他遠一點,這事結束了,就此算了。”
“可是,他救過你,現在他的兩條腿沒有了。”
雲正師傅一愣,然後就大笑起來。
“何大拿,何大拿,你也有今天。”
雲正師傅的表現讓我有點異樣,他怎麼會這樣呢?他從來不這樣,一個正直的人,看來他和何大拿之間有著很大的仇恨。
“吃完,帶我去看看何大拿。”
我不想帶著去,這是去看熱鬨了,弄不好就會吵起來。可是,我還不敢不帶著去,不然麻煩事兒就來了。
我帶著雲正師傅去醫院,進病院,何大拿看到雲正師傅,就愣了一下,然後就大叫。
“好你們雲裡來霧裡去的,到現在才想著來看我。”
雲正師傅買了水果,這還讓我放心點。
“是呀,你腿沒有了,讓我看看,真的假的。”
雲正師傅竟然把被掀開,看了半天,搖頭說。
“太可惜了,太可惜了,從此就不能走了,真是沒有想到,會有這麼一個下場。”
“是呀,人欠的總是要還的,你也是一樣的。”
他們話裡有話的說了一通,雲正師傅高興的走了,我留下來陪著何大拿。
“這個老東西,一輩子也沒有讓我閒著,把我折騰開除了,他還來找我的事情。”
“你們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何大拿顯然不想說,拿出煙來抽,護士是來說何大拿,他不理,把護士長叫來了,何大拿依然不聽。
“再不聽就出院。”
何大拿把煙掐掉,已經抽了大半根了,就從這點上來看,何大拿這個為人我覺得不怎麼樣,我站在一邊不說話。
何大拿還真就拿我當兒子使了,指使來指使去的。
“你沒有孩子嗎?”
何大拿搖頭,他沒有發火。
“親人?”
何大拿依然搖頭,看來就這麼一個人了,我什麼也不想說了。
何大拿出院就去了那個院子裡住了,為了住上這個院子,他竟然以雙腿為代價,這值不值,我也不知道,從那天開始我也少去那兒了,畢竟我儘到了我能儘的善良了。
我回家看兒子,雲白依然是那德行,我看著就不舒服,和兒子玩了一會兒我,我就去父親家,父親對於我認何大拿當乾爹的事情,他也是知道的,他什麼都沒有說,為了雲正師傅,我這樣做了,他也說不出來什麼。
葛竹家裡,我坐在那兒喝酒,忙著何大拿的事情,我也很久沒有來了。
葛竹的畫兒也有了新畫兒,讓我看,確實是完美,但是我不太讚同這樣的指蓋兒畫兒,因為那上人皮做成的,讓我極度不舒服,雖然她在幫著死者,但是我還是覺得有點怪怪的,有事找警察。
葛竹提到了我離婚的事情,我這個時候才意識到,葛竹已經動心了,動真的了。
“離婚我暫時還不想,等著雲白提出來。”
“雲白是不會提的,隻有你提,你師傅也不會說什麼的。”
“我們不談這事。”
那天,葛竹教我指蓋兒畫,我一直就學著,她幾乎把所有會的都教給我。
六月的時候,又一幅畫兒完成了,依然是一個漂亮的女孩子,遇到這樣的事情並不多,那個女孩子的眼睛裡是一個人,我一眼就認出來了,那個人竟然是我,我當時就傻了,葛竹盯著我看了半天。
“不可能,怎麼會錯呢?”
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會是我,人說人死的時候,眼睛裡會留下死者的影像,這是真的,不過隻是瞬間的事情,並不保留多久,但是這指蓋兒畫卻能保留,一直的保留著。
葛竹看我的眼神就不對了。
“我從來沒有錯過。”
“不是我殺的。”
葛竹不相信,因為她真的從來沒有錯過,那麼來說,我到底做了什麼?我有夢遊症,可是早就好了,不可能再夢遊了,難道是錯世之時我殺掉了這個女孩子嗎?可是這個女孩子是這世的,不可能是錯世之殺。
我和葛竹了解了女孩子家的情況,女孩子是獨生女,在這個年代,那就是一個資本,條件很不錯,女孩子是在重工街的胡同被殺掉的,晚上她去玩,回來的路上被殺掉的,重工街去雲正師傅家要經過的,我確實是總走這條街,但是我沒有做那樣的事情。
這事就這樣的懸起來,我也跟雲正師傅說了,當然沒有說指蓋畫兒的事情,師傅看著我。
“誰說是你殺的?”
“有人。”
我不能說指蓋畫兒的事。
“不用想那麼多,不是你殺的就不是。”
我不想不行,葛竹不這麼認為,我怎麼也想不起來,我怎麼殺掉了那個女孩子。
我回憶著女孩子死的那天晚上,我確實是到了師傅家,出來的時候天黑了,我一下想起來了,那天我走過重工街的時候,確實是聽到了叫聲,一聲,再聽就沒有動靜了,我也似乎看到了胡同裡的一個影子,當時也沒有注意到,還在地拾了一包糖紙,那個時候的女孩子都收集糖紙,糖紙就在我家裡。
我想會不會跟這個有關係呢?我完全不知道,反正不管有沒有關係,我得跟葛竹說。
我拿著糖紙去葛竹家,放在桌子上,把事情說了。
“這些糖紙都是進口的,能買到這種糖,估計是國外有什麼人,在這兒沒有這種糖,或者是從上海,或者是北京帶回來的也有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