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腿對於一個文化人沒大用,他們基本都在坐著看書,寫字。
突然,發生這樣的事情,我也沒有料到,我感覺到陰風繞著我,就知道,那個鬼魂在我身邊,大概又算計上了夏春,這事肯定是沒完了,看來這個因果也不是一個小因小果了。
人推出來,暈迷,我把夏春父親腳下的被掀開看了一眼,左腳上有三個點,我蓋上,沒說。
“你在這兒守著你父親,我去何大拿那兒。”
我走了,去了何大拿那兒。
“有三個點。”
我知道那是鬼點,有的人死後會有這樣的鬼點,但是很少有人注意到,因為都穿著鞋,那麼活著的人有三個黑點,不是天生的,那就是極少了,這就是被鬼纏上的結果,黑點在,命隨時就會沒有,三個黑點,三個因,三個果,現在已經出現了一個。
“到是弄出了不少的事情出來,看來這個夏教授也不是什麼好東西。”
“怎麼辦?”
“你把這個拿過去,放在他枕頭下,暫時上他活著,醒過來,你問他,這一生發生了什麼事情。”
那是一個鎮鬼的黑色玉。
我過去之後,放到枕頭下,夏春不停的在哭。
其實,這事也不能怪夏春,她不這樣做,這因果隻是遲一點來罷了。
夏春的父親第二天醒了,我就問他,他看了一眼夏春,顯然不想讓夏春知道。
陰冷繞著我,似乎有點怒了一樣,可是他沒辦法,我們煉化師,就是不用任何的東西,鬼魂也是害怕的,雲正師傅說,我們不隻是燒屍體,肉身子,甚至我們還可以燒鬼魂。
當然,我不知道怎麼燒,也沒有燒過。
夏教授說。
“其實,這一生並沒有什麼太大的事情,我去英國,就是因為一個女人,那個女人很漂亮,都在這個市的大學教課,我和張守貴,吳教授是好朋友,我們共同的認識了代敏,就發生了一些事情。”
夏教授提到的張守貴正是死去的那個男人,我不說話,隻是聽。
“我們一起愛上了代敏,這事我們兩個都知道,但是代敏卻不表示出來,對我們兩個誰更有點感覺,這樣扯了兩年,我受不了了,問代敏,她依然含糊其詞的,我想這樣下去,恐怕我和張守貴的友情就沒有了,我把友情看得挺重的。那天,我把代敏叫到我家,我說了這事,一定要給一個決定,代敏告訴我,她不想傷害我們中的任何一樣,可是既然如此,那我就選擇張守貴,當時張守貴的父親是資本家,後來跳樓死了,張家樓誰都知道,她選擇張守貴,我認為就是他家有錢,我們家比不了她們家,但是既然代敏選擇了,我也鬆了口氣,那天我喝多了,醒來的時候,代敏就在我身邊躺著。”
我依然不說話,夏教授休息了一會兒,接著說。
“我沒有想到,代敏不慌不忙的穿上衣服跟我說,這是還給我的。代敏走了,我覺得她是愛我的,選擇張守貴就是因為張家樓,我是這樣想的。我沒有想到,代敏一個星期後就跟張守貴結婚了,我就去了英國,這一呆就是二十二年,沒娶,回來後,我誰也不想見,但是代敏還是知道我回來了,她把夏春給我送回來了,她說這是我的女兒,欠你的,還給你。”
我萬萬沒有料到會這樣,看到夏春,我就確定那是我女兒,長得漂亮好看。
“我不想這樣,也不想讓張守貴知道,但是代敏不同意,非得還給我,最後這事張守貴還是知道了,他抽了我一個嘴巴,夏春他不同意給我,但是可以回來看我,代夏春也不叫代夏春,就叫夏春,不姓我的姓,也不姓他的姓,這事本來就過去了,可是代敏突然提出離婚,要跟我結婚,說對不起我,事實上,張守貴家裡有錢,但是是一個性無能,所以一直沒有自己的孩子……”
我看著夏教授,沒有想到,會有這樣多的事情,看來每一個人都是有故事的,隻是不說,你看到的隻是平靜的湖水,如果扔進一塊石頭,那麼到底能激起多高的浪花來,就難說了。
“張守貴同意離婚了,代敏竟然把張家樓給弄下來了,用什麼手段我完全不知道,張守貴就說我算計他,給代敏出的主意,其實我並不同意,他已經失去了女兒和老婆,不能再下黑手了,可是代敏不聽,後來張守貴跳樓了,這兒就成了我們的家,我不想住在這兒,我害怕,因為時刻我會感覺到張守貴就在某個角落看著我……”
三因三果就這樣的出來了,真是沒有想到,一段感情扯出了這麼多的事情,最後我嘴欠,還是問了一句。
“代敏呢?”
夏教授閉上了眼睛,半天睜開了。
“張守貴也有《吉而伽美什》這本史詩,我在英國的時候寄給他的。”
“在什麼地方?”
“我沒找到。”
我去了張守貴的大學,遺物父母沒有來領,我看到了那本書,拿到手裡,翻到了第四章,找到夏教授丟的那頁,但是我沒有看明白,何大拿到底需要的是什麼。
我拿著書去何大拿那兒,他拿著書,看著那頁,很久不說話,我心想,是不認識字吧?
“乾爹,我給你讀。”
“不用,我大學畢業,學的就是中文,我知道這本書,隻是我不想讓夏教授知道。”
我愣住了,沒聽說何大拿是大學畢業,這個年代,大學畢業那是像馬猴子一樣的稀少,他竟然會在火葬場,看來這個地方不是一般的地方。
“沒有什麼奇怪的,我的故事多著呢,我會慢慢的講給你聽,講到死,也許也講不完。但是,要記住,人沒文化是不行。”
我沒有想到會這樣,這個何瘋子竟然是一個大學畢業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