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我沒有了張小雪,沒有鄭軍,竟然沒有感覺到疼,似乎一下就輕鬆了很多一樣。但是,我知道,我隻要在火葬場,就會有事情發生,就像每一天的生活一樣,不斷的發生著很多的事情,是無法改變的事情。
老劉頭,守塔人,給我連地赤縣的連屍的事情。
那天,也是因為那個化妝師相對像,偏偏活兒就多,趕不過來,就把兩個死者放到一張化妝床上畫,約好十二點在大來飯店見麵,你也知道,在火葬場的煉化師想找一個對象並不容易,誰都不知道和燒死人的在一起,儘管賺得不少。
這樣的機會他是不會放過的,也許能成。
沒有想到,他化完妝的時候,發現了兩個死者的手緊緊的拉在一起,弄都弄不開,兩個死者都是二十多歲,一男一女,這叫結了陰戀了,這是最不願意發生的事情。
在以前的停屍間裡,死者都是分開放著的。
這小子就毛了,馬上就找師傅,師傅聽了,氣得上去就是一個嘴巴,然後就“騰騰”的往化妝間跑,到那兒一看,真是,目瞪口呆的。
兩個死者的手就像長在了一起,如果想弄開,就得割掉某一個人的手腕子,那是沒有選擇的,總不能一起弄到爐子裡去,那樣燒出來的死者,可就更麻煩了,何況這要是讓家屬知道了,那還不是要命的事情?
化妝室的門插著,師傅坐在那兒抽煙,他站在角落,冷汗是一個勁兒的冒,不管怎麼樣,他犯了一個極大的錯誤,這點師傅也告訴他,他以為,人都死了,不可能再有什麼動作了,能拉手,那是不可能的,他從來沒有遇到過這樣的事情,因為他來火葬場的時間太短了,經曆的事情也是太少了。
師傅站起來,從化妝箱裡全聽也了屍刀,這種屍刀是乾大妝用的,就像人被摔得,或者車禍,沒有了人形了,才動屍刀,他慢慢的走過去,把那個男人的手碗子割下來,然後又把女人的手腕子割下來,他這個時候發現,兩隻手的肉都長在了一起。
“給我打下手。”
師傅拿了膠體,做了兩隻假手,然後上色,這活兒乾了兩個多小時,再看那兩隻手,絲毫的看不出來,他目瞪口呆的看著,沒有想到師傅竟然有這樣手段,他發誓,以後要好好的跟著師傅學,可是師傅沒有給他這樣的機會,因為他醜陋,才到了火葬場,沒有地方願意要他,他從那天開始就過著這塔。
我愣住了,原來老劉頭在講著自己的故事。
這件事原本以為就沒有事情了,可是他沒有想到,這事沒過多久,就發生了一件奇怪的事情。
這個年輕的化妝師被趕到了屍灰塔樓,守塔,他以為就是一個懲罰,用不了多久,他還要回去化妝,他喜歡化妝。
沒有想到的是,他的命真好,那天錯過了相親的時間,沒有去成,第二天介紹人再次找到他,約了時間,他似乎沒有什麼心情,可是和女方一見麵,他就傻了,這個女孩子太漂亮了,他都覺得不可能的事情,介紹人都鎖著眉頭,這是那個小子的母親求介紹人給介紹的,拿了介紹費,當然,這個介紹費自然要比彆人高出兩二倍來,好在這小子在火葬場賺得多,也不差那兩個錢兒。
見完麵,這小子根本就沒當回來,他知道,不可能,給他介紹的一般都是有點毛病的,不然沒有人願意給他介紹。
劉師傅講得有些悲慘,聽得我心酸。
這小子估計是上輩子積了天德了,那個姑娘竟然在第二天就來塔樓來找他,給他帶來了中午飯,自己親自做的,她願意和他聊天,他太意外了,有些不知所措。
從那天開始,他和她就戀愛了,他從來沒敢問過,她為什麼喜歡他,他怕問跑了,就這樣的他們竟然結婚了,這是他永遠也想不到的事情。但是他再也沒有能回到化妝間,因為這個姑娘竟然是場長的女兒,他大怒,可是沒辦法,管不了女兒,所以就讓他守在這兒,一直到現在還守著。
結婚了,他們沒有孩子,想要,但是沒有,他總是忘記不了化妝的事情,他的化妝箱在塔樓裡,每天存放灰骨的人走後,安靜下來,他就在紙上畫,可是太不儘人意了,總是沒有那種特彆的感覺。
後來,他就偷偷的跑到停屍房,找屍體化妝,一天隻化一個,怕被彆人發現,就這樣的蒙混過了三年,這三年他是快樂的,唯一可惜的就是沒有孩子,女人也是相當的愛著他。
後來女人發現了他這個行動了,就告訴他,讓他給她化妝。
每天下班回家後,吃過飯,兩天個聊天,她就躺到床上給化妝,最初他不願意,就不吉利,沒有活人化死人妝的,可是她的妻子堅持,她不想讓他半夜跑到停屍間去,有點太嚇人了。
他開始化妝,每天一次,妻子從來沒有煩過,他感動,他也真的對這個女人好。
他還偷偷的請教其它的師傅,甚至還有機會偷看化完妝的死者,或者是去告彆廳,不經意的,誰都沒有拿他當回事,後來,他創造了一個劉氏的化妝法,他化完的妝,死者就跟睡著的人一樣,沒有什麼區彆。
後來他們的女兒出生了,他們高興,興奮,可是就是在他們女兒出生的第二年,他發現妻子突然有些變化,他雖然不天天的化妝了,可是再化的時候,竟然感覺不對,洗妝之後 ,妻子的你竟然跟死人的臉一樣,他心驚肉跳的,心想壞事了。
他跑到了師傅家,給師傅跪下,他的師傅一直就沒有原諒他,因為他師傅割完了那兩隻手之後,就把兩隻手拿回家保存起來,他擔心兩個死者會有一天來找他要,或者他去了另一個世界,他們會來找他要,他就一直保存著,可是沒有想到,直到有一天,那個放在盒子裡的兩隻手竟然動了。
半夜,盒子響,他師傅出來看,是盒子裡發出來的,他師傅汗都下來了,猶豫了半天把盒子打開了,是兩隻手,兩隻手已經沒有了肉,隻剩下骨頭了,著包裡有還連在一起,拉在一起,他們在敲這個盒子,他打開有瞬間,兩隻手就跳出來,跑了,他師傅目瞪口呆的看著,知道,有可能是惹上了大的麻煩。
可是這事過去了,竟然什麼事也不沒發生,一直到第二天的春天,一天半夜,有人敲門,他師傅打開門,一下就傻了,兩隻手跑回來了,跳到沙發上,比劃著什麼,他師傅看不懂,慌張起來,很久才鎮定下來,他記住了,兩隻手比劃著的姿勢,兩隻手比劃完跑了。
他師傅一夜沒睡,感覺那動作就像聾啞人比劃的,他就找到老鄰居,他們有一個聾啞的孩子,會比劃,他一比劃,老鄰居就看出來了,告訴他,在龍崗山北坡,有一個墳,南坡有一個墳,要合在一起。
他一下就明白了,這應該就是兩個的墳,燒化後下葬了。
他匆匆的去了,果然是,他不知道要動哪個墳,合在一起。
他不知道這兩個人的家屬,最後他也不管那些了,動了男人的墳,把骨灰盒合到了一起。
這事平息了,但是他師傅從此左手就不好使了,跟雞爪子一樣,那樣的端著。
這次,他師傅看到他,已經平靜了,他說了這事之後。師傅也是大驚,半天才說。
“想吃什麼就吃點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