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是太刺耳了。
“為什麼?”
“活人上死人妝,那是找死,死人上活人妝,那是找鬼,你化了那麼久,沒死就不錯了。”
“我求師傅救救她,用我的命。”
“陰氣上身,已經積累得太多了,沒有機會了,你也不用想得那麼多了,根本就不可能了。”
他萬萬沒有料到會這樣,他哭得死去活來的,可是沒辦法,接受現實,他找了多少人,都沒有辦法解決,這事就這樣的,果然過了半年,妻子就死了,老劉頭講到這兒就哭了。
我沒有想到竟然會發生這樣的事情,一個人想化妝,卻不讓,他是那麼的癡迷於此,可是就是沒有機會,他妻子求過場長,場長一直就不原諒他,他妻子死不久,場長也是一場大病退休了,他們再也沒有見過麵兒。
我不說話,把酒乾了。
“小喆,這事我有錯嗎?”
我搖頭。
“可是我害死了妻子。”
“你彆想那麼多,如果你知道你是不會這麼做的。”
“但是,還有一件事我沒有明白,她為什麼就喜歡我呢?我長得這麼醜陋,還是一個煉化師,化妝師出身。”
我茫然,這事我也想不明白。
“也許愛就是這樣的。”
“對,愛就是這樣的,這是真愛。”
老劉頭把自己的化妝技術全部寫在了三個日記本子上,他找出來,遞給我說。
“送給你了,我從妻子死後,再也不化妝了。”
“這……”
“這個你留著,有用,我留著沒用了,你現在是化妝師。”
我接過來,小心的放到一邊。
我一直陪老劉頭到初八,劉陽來過五次,都是來送東西的,劉陽在赤陽縣水利局當化驗員。
我初九去上班,場長告訴我,給我配了一個人手,還問我怎麼把鄭軍得罪了,我沒說。
進辦公室,一個人就坐在那兒,一看是新來的,二十多歲的一個小夥兒。
“是柯師傅吧?我是任強,以後我就跟您學化妝。”
“噢。”
我隻“噢”了一下,讓任強有點意外。
“師傅,這是見麵禮。”
我看這小子有點滑,不是我所喜歡的那種。
我沒理他,換上衣服,他也換上衣服。
“到化妝室就把嘴閉上,站在一邊看,看妝要二十天,這二十天你就這樣的看。”
既然跟著我學,我就得告訴他,雖然我不喜歡。
我們進了化妝間,似乎這小子一點也不害怕,我把死者推進來,他才有點緊張。
“第一次看到死人。”
“閉嘴。”
我有點火,他閉上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