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有想到會這樣,我去馬三大家,看到門後的骨栓已經全部沒有了,就是說,全部送出去了。
“你小子來乾什麼?”
“我想,寒雪不應該替我受罪。”
“你們相愛,以愛破栓,這招你們竟然能想出來,看來也有高人指點唄?”
“我不知道,但是……”
“彆但是,可是了,沒用,係上了沒有辦法。”
馬三大心裡很煩,看得出來。
我出門的時候,馬三大嘟囔著。
“養了這麼一個兒子,真TMD的尿性,還找了一個不怕死的女人……”
馬三大似乎對這種親情,或者說是愛情,一直應該就是質疑的,因為一個女人背叛了她,他沒有孩子,對親情難以理解上去。
我回家,寒雪跟小喆在玩,父親在看書。
“小雪,過來,我跟你說點事。”
我帶著寒雪進了臥室。
“你怎麼回事?係什麼死人頭發?”
我盯著寒雪那披著的長頭發,我一直就看出來了,多出的一綹頭發,寒雪的頭發是柔順的,披著像披了紗一樣的漂亮,可是那綹頭發是直的,沒有光澤,十分的顯眼。
我要伸手,寒雪一下躲開了。
“彆碰,這已經是我的頭發了,長在我的頭皮上了,這事改變不了,就是痛苦,但是死不了就行,我們就能在一起,在一起,付出什麼都願意。”
我抱住了寒雪,那天我永遠也想不明白,世間活著的人,是不是都在報複著呢?在因果著呢?就像河水一樣,不停的在流淌著,永遠也停不下來。
我不知道會是怎麼樣的懲罰。
我再去馬三大家,他竟然讓我進房間了,他似乎心情好了起來,我想求他,放過寒雪。
他帶我進了房間,那房間裡牆上貼著東西,十一張的東西,就在我對麵的牆上,看不太清楚,房間沒有開燈,小窗戶很小,他一下拉開燈,我一聲尖叫,然後就靠到牆上不動了,馬三大“嘎嘎嘎……”的怪笑起來,我汗毛全部乾起來了,我紮你祖宗的,這是想嚇死我的旋律。
那牆上是人的臉皮,整張的,貼在上麵。
“這是十一個人的,他們早死,晚死的,都被我弄到了臉皮,他們將沒有臉皮去另一個世界了,他們受的罪是永生的,他們不需要臉皮,他們沒有臉皮……”
我出來,到了院子裡,一身的冷汗,看來這個馬大三是真的瘋了,一個人瘋了就是這樣子,其實,在這個世界上,一旦有了感情上的問題,沒有幾個人會是正常的。
馬三大出來,我想說那事,他竟然說。
“你陪我喝一杯,坐著。”
馬三大炒菜,很精致,也很好吃,看來他是對生活有著極度熱愛的人,隻是被生活折磨瘋了。
喝酒的時候,我提到了死人頭發的事情,他瞪著我說。
“柯左,你彆想這事了,那是不可能的,沒死就算是幸運了,你命真好,你也是爺們,你替你父親死,寒雪替你受懲罰,你父親有一個好兒子,你有一個好女人,我怎麼就沒有呢?我怎麼就沒有一個好女人呢?那白巧也就奇怪了,為什麼就不跟著好了呢?我一直沒有弄明白……”
馬三大這一生都是糾結著這事,從來沒有跳出來過,把自己逼成這樣子。
“我想,能不能……”
“不行。”
“那告訴我會是什麼樣的懲罰?”
“我不會告訴你的,這才叫刺激,最後的刺激,現在我就等著何大拿的臉皮了,那真叫爽,如果沒有何大拿這個事貨,也不會發生這樣的事情,那白巧就是我的老婆,我也不會沒有兒女,我也不會一生孤單。”
馬三大喝多了,我扶進屋,離開他的家,去何大拿那兒,何大拿坐在池子邊發呆。
“乾爹。”
“你來了?”
我坐在他旁邊。
“乾爹,你就真的沒辦法了嗎?”
“沒有了,那我去替你吧?”
“不行,你已經有一次了,馬三大是不可能再讓你替的了,放過你,是因為你是白巧的兒子,他愛著白巧,有這方麵的原因,不然你以為他會放過你嗎?給你這樣的機會嗎?我沒有,看來隻能是等死了。”
何大拿突然站起來,嚇了我一跳,他借了腿,然後走出大門,我要過去,他就回來了,骨栓上的頭發隨著風飄逸著,那應該是一個年輕女子的頭發,黑長直。
“乾爹?”
“沒有辦法了,你今天就守在這兒,我要進十八房間的一間去,記住了,不要讓任何人進來。”
何大拿拿著骨栓進了一個房間,那是我想進,確進不去的地方。
何大拿進去,我就過在門口,裡麵沒有聲音,一點聲音也沒有,難道今天就是何大拿死的日子嗎?我沒有看到何大拿沒有影子,也沒有看到何大拿其它死亡的信號。
這是一件奇怪的事情,前一段日子,我發現我的影子開始淡了,寒雪替我了,我的身子開始正常了。
我聽到外麵敲門聲,真是他爺爺的尿了,鬼三敲,不停的敲,我慢慢的走過去,往門外看,我嚇了一大跳,竟然是馬三大,他來了,他喝多了,怎麼會?
我打開門,攔在那兒。
“馬師傅,您有什麼事?”
“何大拿接了骨栓,我不能不來。”
馬三大晃了一下,他竟然在家裡就知道這些事情,看來是要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