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談到藍屍的事情,我父親說。
“我想給你換一個工作,我和文聯的領導說了,他說可以幫著辦一下。”
我一愣,看來父親一直就沒有放下這件事,對於我去火葬場的事情,是他處成的。
“爸,這事您彆操心了,我在那兒挺好的。”
“可是,你在火葬場總是有事,總在河邊走,沒有不掉河裡的。”
“我離不開那兒,你也不是不知道。”
我父親搖頭,不再說了。
晚上我和寒雪商量著結婚的事情,她提到了雲白,她說雲白還會折騰的,不可能完的,她擔心,這點我也知道,誰不擔心呢?
半夜,門被砸的快掉了,我罵著打開門,竟然是場長。
“快點,出事了。”
我穿上衣服,騎上自行車,就往火葬場去,到了火葬場大門那兒,我傻了。
那個藍屍竟然站在了院子中間,衝著月光,臉高高的抬起來。
我騎上車子,就把何大拿給拉來了。
“抬頭衝月,這是吸陰氣,這個藍屍怎麼就不在世轉世呢?這樣好的機會都放過了。”
“你彆廢話了,怎麼辦?”
“怎麼辦?我也不知道,隻能是試著來,雲正師傅沒有教過你嗎?”
我搖頭,看來這件事是真的麻煩了。
因為是用自行車把何大拿給馱來的,我背著進院子,場長跟在後麵,離得很遠,他害怕很正常,沒有人不害怕。
離藍屍五米遠的時候,何大拿說。
“站住。”
我們看著,那藍屍不動,一動不動的。
“看來這藍屍沒有在世轉世,還是有什麼東西沒放下,他不想離開這個世界,在這兒吸月之光,那麼就是以陰養陽而存活下來,看來這事挺麻煩的。”
“他活過來又會怎麼樣?”
“陰陽一身的人,善惡兩間,非常的可怕的,反正在陽世不能有這樣的人活著。”
“那怎麼辦?”
“先找塊黑布蒙上看看怎麼樣。”
我找來黑布,蒙上,然後進了辦公室,站在辦公室的窗戶那兒看著。
十幾分鐘後,藍屍自己把黑布扯掉了。
“他有思想,有思想的屍體,真是沒有見到過,那就是說,思維並沒有死亡,嚴格意義來講,或者說醫學上來講,他並沒有死。”
“那怎麼辦?”
“找家屬問問吧!”
場長去找家屬,按照登記的地址。
天快亮了,家屬才來,藍屍依然沒有動。
“他是怎麼死的?”
“救了三個孩子死的。”
家屬說完,我看了一眼何大拿。
“他還有什麼特彆放不下的東西嗎?”
“他養了二十多個孩子,都是被遺棄的,應該是放不下這些孩子吧?”
我們都非常的吃驚,沒有想到會是這樣,那麼這個人死的真可惜了,而且在世轉世都放棄了。但是,他已經死了,如果再活過來,那是陰陽合,陰陽合在陽世活著,那就是善惡之間,夜間乾壞事,白天乾好事,禍害人。
而且是陰陽會不平衡的,很麻煩的一件事情。
何大拿讓家屬先出去,家屬出去後,他說。
“有一個辦法,身首異處。”
我一驚,這簡直就是開玩笑了,這樣家屬不會同意的,這個時候藍屍動了,直接進了老屍房。
“不用管他,他不會離開這兒的,這兒的陰氣重。”
何大拿看著場長和我,這事我可不敢跟家屬說,容易被打死。
“沒有其它的辦法,割棺,棺材來了,彆讓打棺人走,把棺材按著頭和身子的比例割開,然後再封上,三個星期後,再對棺就可以了。”
何大拿說得是辦法,可是家屬根本就不會同意,誰會把自己的親人腦袋和身子割開分葬?那叫分屍,永遠是轉世不了,十分的可怕的一件事情。
何大拿讓我送他回家,這意思就是,他的任務完成了,不管我們了。
我送回去,再回來,進辦公室,場長兩個眼眶子都是青的了,看來是被打了。
“屍體呢?”
“被裝到棺材裡抬走了。”
我心想,完蛋了,鬼禍害人,但是有選擇的,這陰陽合禍害人是沒有合計的,而且手段是十分的殘忍。
“沒辦法了,那就隨他而去。”
我說完也走了,這事我不跟著玩了,玩不起。
那天,我和寒雪在街上轉著,給小喆買了一身衣服,一雙鞋。
我們回去,我心裡總是不安,感覺這事不管,將來真的出事了,控製不住了,就是大麻煩。
我去了何大拿那兒,跟他說了我的想法。
“是呀,我也是遇到了這樣的新問題,我也知道根本就無法說服家屬,他們根本就不相信會有這樣的事情發生。”
“當初我就不應該告訴家屬,然後找骨頂了就算了。”
“是呀,可是現在已經發生了,這樣,我們去那家看看。”
何大拿的想法跟我的想法是一樣的。
我們去了那家,我推著何大拿,棺材就擺在院子裡,有兩個人看著,不知道為什麼沒有下葬,或者說是明天下葬。
“這樣,明天盯著點,看看在什麼地方下葬,然後我們再挖屍處理。”
何大拿想出這招來,我是不喜歡,挖人家墳是最不吉利的事情,那些盜墓者,最後都死者挺慘的。但是,已經沒有辦法了。
第二天,我盯著,棺材抬出來,直接上車,我騎著車子跟著,好歹的車開得不快,差點沒把腿蹬沒了。
郊區的一塊地,那兒已經有十三四個墳了,四周是種的樹,圍成了一個墳場,看來是祖墳,這藍屍埋在這兒?我驚得頭發都立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