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兩個並不吃驚,似乎都知道了。
“人總有一死,他已經活到了一百二十多歲了,夠本了,這裡以後你就來打理,富家的那邊我想就空著,我會安排要定時就打理的,不要管了,那邊也不要去住,就住在這兒。”
“您也搬過來吧,骨灰塔樓那邊條件怎麼也不行。”
“也好。”
我想,何大拿沒有跟我說一聲就死了,那是來不及了,什麼原因不知道,他能用陰學算出來自己死的日子,可是他算出來了,竟然沒有告訴我,真是讓我沒有想到。
我去上班,李小歡進來了。
“師傅,林師傅叫你過去。”
林師傅火葬場的化妝師。
我進了化妝室,林師傅看到我說。
“柯場長,這個我弄不了了。”
我看了一眼屍體,那屍體不太對勁兒。
“好了,林師傅你去休息,我來。”
李小歡站在一邊。
“師傅,怎麼回事? 我看著挺正常的?”
“這是拚屍,就是說,這屍體不是一個人的,頭是一個人,身子是一個人,拚起來的。”
這樣的事情我沒有遇到過,我看了半天,給劉守貴打了電話,說了事情。
“你不能動那屍體,稍後我過去。”
劉守貴來了,看了一眼說。
“找家屬。”
家屬叫到辦公室,是兩個男人。
“這個人是你們的什麼人?”
“我們的弟弟,小弟弟,被人殺了。”
“可是那是拚屍。”
“對,這點我們承認,隻有頭,沒有找到身子,下半身是買來的。”
“那是違法的。”
“家屬同意,你們怎麼那麼多事?不行我們拉到其它的火葬場。”
“那拉走吧!”
屍體拉走了,我想報警,劉守貴讓我不要多事,那是人家的事情。
對於這件事,我是真的沒有想到,拚屍,真能想得出來。
那麼下半身會是誰的呢?這個我不知道。
我沒有想到,屍體會拉到了赤縣的火葬場,那兒的場長也不給燒,拚屍,化妝師也看出來了,看來這個件真是難辦了。
那兩個男人又回來了,進了辦公室,給我拿錢。
“對不起,這不是錢的事情,很麻煩。”
“你們就扔到爐子裡燒了,就完事,我們要求不多。”
“我理解你們家屬的心情,可是那樣不行。”
他們沒有再說什麼,走了,一個小時後又來了,身後麵跟著一個人,竟然是劉守貴。
“這事給辦了吧!”
我一愣,什麼意思?兩個家屬出去了,劉守貴說。
“這個人找人了,找了一個人來求我,我不能不辦,化妝我來。”
“可是……”
“我知道這事了,家屬同意的,借體這也是正常的,我遇到過兩次。”
“那化妝不會出事嗎?”
“你跟著我學學就成了。”
我把李小歡叫到了化妝室,這樣的機會並不多,也是難得。
劉守貴換上衣服,拿出化妝箱,他的化妝箱和其它的人都不一樣,我們的化妝箱都是場長給配的,統一的,而他的是自己做的,上麵不家骨花,把骨頭砸到木頭裡,磨平,那個圖案是一個說不清楚的圖案,挺詭異的。
“這個妝化的時候要從拚接處,往上,不要往下,從下往上趕,趕氣,如果從上往上趕,那就是做氣了。”
“那會怎麼樣?”
劉守貴看了我一眼說。
“我做一下,這樣的機會並不多,也許你以後能遇到,也對陰學有點用處,何大拿的意思你是懂的,他留下的陰學的筆記十多本,我想,是你應該看的時候了。”
劉守貴一直在指點著我,他是一個聰明的人。
“你和劉陽什麼時候結婚?”
劉守貴突然來了這麼一句,李小歡就撇嘴,瞪著我。
我沒有回答,覺得在這個時候說這件事,有點不太讓人舒服。
突然,那個死者的眼睛睜開了,眼珠子轉來轉去的,李小歡一聲尖叫,把劉守貴嚇得化妝筆都扔到了地上,然後看著李小歡。
“你這丫頭,叫什麼也太大了吧?”
我以為劉守貴會急眼,可是沒有。
李小歡臉都白了,那個死人一直在動著眼珠子。
劉守貴撿起化妝筆,然後用手捂住了那個死者的眼睛,會兒再鬆開就閉上了。
“反正就是這樣,當然,在幾分鐘後,他會看到東西,如果幾分鐘後,被他看到了,那麼後果就是嚴重的,你會在他的腦海裡,那麼他想什麼,你就會做什麼,是一件可怕的事情。”
我沒有想到會這樣,那天化完妝,劉守貴說。
“我去操作台,我來煉化。”
這個時候已經是下行了,工作都結束了,煉化間裡已經沒有人了,我們進去,開了八台操作台,似乎我就喜歡八台操作台,這讓我想起來太多的事情,銀燕,我的師傅。
劉守貴坐下,開了爐,死者家屬沒有讓進廳裡的視台上,沒有告彆儀式,家屬也是想儘快的結束。
劉守貴把死者送進爐子裡後,看著。
“注意看著。”
我不知道看什麼,李小歡看著,站在一邊,一直就是那麼緊張。
我盯著爐子,突然爆了一聲,李小歡一哆嗦,我看到了有東西。
“記住了那個位置,一會兒撿骨的時候注意點。”
兩個小時後結束了,撿骨,那個位置竟然會有一塊特彆的骨頭,黑亮的,沒有燒化掉。
“這個你拿著。”
一切結束了,我帶著劉守貴去喜來樓吃飯,我又看到了董小強,他把我們帶進一個包間,那包間裡竟然是董小強的畫兒,董小強是在追著董軍的畫風,但是卻又完全不一樣。
那天吃飯的時候,劉守貴說。
“這塊黑骨是黑金骨,難得,這樣死的人,大多數都是有點原因的,打上孔,吊上線,戴在脖子上。”
這黑金骨並不大,有一個火柴盒那麼大,但是挺重的,不過戴著這東西有什麼用呢?死人腦袋裡的,我不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