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四百五十七章 你不要死
南柯的聲音虛弱又清晰無比。
霍雲驍的手頓了一下。
“不用，這不關你的事。”
南柯平躺著，仰頭能看見刺目的白熾燈。
“你的安保一直是頂級，我從沒想過能抓住你父親，更沒想過把他抓住之後，會有人這樣折磨他。”
霍雲驍確定儀器連接好，歐瑾走過來查看南柯的情況。
“醒來再說吧。”
南柯似乎覺得自己快要失去意識了，轉頭尋找霍雲驍的視線。
霍雲驍對上他的眼神，聲音微歎。
“南柯，你從來都沒機會突破我的安保抓住我父親，是我父親允許了你這張臉的靠近。”
霍天霖分離三十年的親兒子，如何才不會心軟？又如何才能撇下對南絳的愧疚對南柯視而不見？
將軍深知這一點，所以那些安保都是徒勞。
南柯聽到霍雲驍的這句話，似乎聽懂了背後的意思。
他的瞳孔微顫，緩緩閉上眼睛。
“我知道，你們想問我母親去世的情況，問吧，我會配合。”
歐瑾和霍雲驍退後幾步，壓低了聲音交流。
“雲驍，這兩天的催眠下來，南柯對過去的事情記憶都很清楚，但是多數都是南絳對他的好，可我們要挖出的是南絳當初到底經曆了什麼。
南柯隻短暫的提過一句南絳出現過神經錯亂的情況，然後就閉口不提了，就連催眠都被他的潛意識抗拒，可這或許是唯一的突破口了。”
霍雲驍點頭：“我知道。”
歐瑾歎了口氣，說：“我也明白這是揭他的傷疤，但是......必須要試一試。”
機器時時刻刻監控著南柯的心跳和腦電波，待他進入催眠狀態之後，歐瑾給了霍雲驍一個眼神。
霍雲驍的聲音低沉而磁性，帶著讓人心安的安全感。
“南柯，你說過你母親出現過夢遊症的情況，能告訴我發生了什麼事嗎？”
南柯立刻回答：“不記得了。”
歐瑾看向霍雲驍，眼神明顯——看吧？我就說他很抗拒來著。
霍雲驍很有耐心：“你記得的，南柯，我需要你的幫助，你要幫我想起那天的事情。”
霍雲驍的聲音好聽極了，足以誘哄一個聽話的孩子幫他做事。
漫長的沉默之後，南柯輕聲說：“霍雲驍......”
“嗯？”
“我很害怕。”
這是第一次，霍雲驍聽見南柯的嘴裡說出“害怕”這兩個字。
南柯的字典裡從來都沒有這兩個字。
霍雲驍輕聲問：“害怕什麼？”
南柯的聲音縹緲而弱小，像是一個無助的小孩子。
“我晚上起床去喝水，看見媽媽推開門回家。”
南柯的聲音有些發抖。
“你都看見了什麼？”
“看見......”
南柯的聲音抖如篩糠。
“媽媽手裡拿著刀，她的臉上和手上都是血，裙子上也都是血......
外麵好大的雨，她的衣服頭發都在滴水，水裡摻著血到處都是......”
歐瑾的眉心微皺，似乎窺見了一絲希望。
“還有呢？”
南柯好像吞了吞口水，像是恐懼的孩子縮在了角落中。
“......我害怕的打碎了杯子，媽媽提著刀走過來，踩在碎玻璃上，她的眼睛......她像是不認識我，我怕她連我一起殺掉。”
霍雲驍一愣：“什麼叫連你一起殺掉？南柯，她殺了誰？”
南柯的聲音立刻抖了一下。
“我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