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人獰笑著迎了上去,他猛地一擰身子,渾身上下的骨節發出爆竹一般的脆響,手中的匕首象是蝴蝶一般在兩手之間穿插。
雙方越衝越近,黑人卻是在接觸前的一刹那身子一揚,百裡雲生顯然對這招有所防範,在他一動的時候就立即眼神緊緊盯著下麵,然而,不是下麵,這次黑人卻是整個人十分突兀地出現在半空之中。
這就是獵之舞步的詭異之處,瞻之在前,忽耶在後,詭秘陰森,防不勝防。
寒光閃爍之中,這個彪悍的黑人全身肌肉都在跳動,已是舉起了匕首高高用力直釘了下來,僅僅是風壓都象是針一般的尖銳。
百裡雲生隻來得及用手護住了頭頂,事到如今,也隻有舍車保帥了。
黑人冷冷一笑,他對自己的臂力相當有自信。
他曾在一次與政府軍的短兵相接當中,憑著手中的這把匕首,刺穿了三個頭戴著鋼盔的士兵頭顱。
電光火石之間,這把蛇形的匕首已經刺破血肉,破入了手掌之中。
然而匕首也並沒有若他預想的那樣長驅直入,直沒入腦,而是刺中對手手掌骨的時候,遭到了堅決的抵擋,卡在了堅韌的骨縫當中。
黑人臉上露出詫異的神色,大吼一聲,用力下壓,匕首終於艱難地突出了手掌,獵物溫熱的鮮血就順著尖利的狹長的前端流淌了下來。
百裡雲生麵上木無表情,對這一刺恍若不覺,他手掌用力一握拳,就將這把蛇形匕首緊緊地握在手中。
黑人一擊雖然不無微功,卻顯然並沒有達到自己的目的,他大叫一聲,猛然用力想抽回匕首,然而卻是驚訝地發覺,這把匕首竟然象是焊死在鋼鐵之中一般,難以撼動分毫。
百裡雲生眼中燃起了熊熊的火焰,他曲起膝蓋,猛然發力,就重重頂在處於下落狀態無處借力的黑人拳手腹部上。
這個黑人的臉色一下子就發了青,但是黑拳手的抗打能力當然也十分強大,挨了這一腳之後。失去了匕首的他,已然發覺自己處於劣勢之中。
一起身就借著這一撞之力。飛速的向後一個翻滾,企圖借機脫離百裡雲生接踵而來的後續打擊。
然而事情並沒有朝著他預定的方向走去,百裡雲生並沒有停下追擊的腳步,而是趁著他立足未穩繼續不顧一切地合身撞了上來。
黑人拳手怪叫一聲,接連幾個大翻滾兼側踢,一套相當高難度的組合連踢,連續地擊中高速衝擊而來的百裡雲生,終於是避過了百裡雲生如影隨形的追擊。
然而站定身子的他,卻是訝然發現,衝破了他阻攔的百裡雲生,陡然轉過身子,眼神當中有著一種極特彆的笑容,黑人拳手相當熟悉這種淡定的笑容,正是那種看著獵物落入網中的笑容。
此時百裡雲生站在巷子的出口當中,這條出口正是一個十字路口,隨便向著哪一個方向用不了幾步就會消失在迷宮當中。
但是百裡雲生偏偏並沒有逃走,而是以一種關門打狗的姿態從容地堵在那裡,其殺人的決心不言自明。
他十分隨意地用左手拔出插在右手背上的蛇形匕首,鋸齒形的邊緣帶出一條條的碎肉。血液歡快的流出,他木然地扯下襯衣上的一塊破布纏在傷口上。
百裡雲生用腥紅的舌頭舔了舔傷匕首上的血。然後雙手一用力,將這把鋒利的匕首從中折為兩段,獰笑著大步走向黑人拳手。
他走得十分穩健,不快也不慢,卻給人一種無懈可擊的感覺,一步一個腳印的威逼了過來。
黑人拳手冷哼一聲,腳下一用力就以一種三大步上欄的高速直衝了過來。人在半途已是一躍而起,右腿在空中劃出一道弧線,直抽了上來。
“呯”的一聲悶響傳了出來,正中百裡雲生脖子,這個黑人拳手禁不住心中狂喜,然而隨之心中就是一沉,深深的一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