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斯條理的整理好衣裳,沈安才正色道:“在下在京城之中遊走,素來聽聞世子殿下有能言忠厚、知法明理之能,對於審案判案更是無比熱衷。”
皇甫仁軒聞言讚同的點了點頭。
這般表述,倒像是在誇讚自己,而不是在羞辱。
“但是,為何世子殿下要對眼前的案件視而不見,願意忍受麵前這個狗官的蒙蔽,就此離開?”
沈安這句話像是晴空霹靂一般,響徹京兆府內外,把趙程整個人給雷得外焦裡嫩。
完了!
趙程心中隻剩下這一個念頭。
皇甫仁軒眉頭也緊緊皺起,有意無意的目光掃過趙程,淡淡問道:“哦?是嗎?不知道是什麼案件?”
“就是京兆府尹之子趙寶坤,當街強搶民女反被打後,趙程以權謀私,羈押沈府二小姐一案!”
沈安搶先開口,抓著重點說了個遍。
這下,皇甫仁軒看趙程的臉色忽然冷了下來。
“既然有案,那為何趙大人不想著斷案,偏偏想著要讓本世子離開?難不成,真如此人所言,趙大人以權謀私?”
“豈敢豈敢……”趙程討饒般連連告罪,心中卻是把沈安祖宗十八代給問候了個遍!
“世子殿下,下官或許是卯時起身,頭腦尚未清醒,一時之間竟然連這般要事都給忘了,請世子殿下勿怪,下官這就升堂斷案。”
眾目睽睽之下,又有這勤學好問的好奇寶寶皇甫仁軒在場,趙程是徹底被沈安架到火架子上烤了!
沒有辦法,趙程隻得硬著頭皮重新又回到了公堂之上。
皇甫仁軒臉色稍稍緩和,負責記錄的師爺連忙將一把造型精致的長椅擺在一側,臨時當作旁聽席位,讓世子上座。
待敲響驚堂木後,衙門重開。
沈小路等人依舊被攔在了衙門之外,隻能伸長脖頸,駐足向裡觀。
有世子殿下的人氣加持,越來越多的百姓被衙門前的熱鬨景象吸引而來。
“那不是那個敗家子沈安嗎?難道這個敗類終於栽在這裡了?”
“該,趙大人明察秋毫,一定能幫我們把這個敗類給繩之以法,不再為禍我們百姓了!”
“世子殿下也在,世子殿下一定要幫我們向這個沈安出口惡氣啊!”
“……”
衙門外七嘴八舌,聽得沈安汗顏。
都怪前身不著調,儘管家裡有錢,可偷看城東寡婦洗澡,當街調戲良家婦女,強搶郊外民田,一件壞事都沒少做……
“肅靜!”
“堂下何人,有何冤屈如實報來!”
驚堂木重重拍下,此時的趙程,又重新換成了之前那鐵麵無私的模樣,一臉堅毅的坐在府尹大人高座之上,似是滿身正氣。
倘若沈安親眼見過這人是如何討好世子的,或許也會被此人迷惑。
“在下身為林清兒的辯師,理當上承王法,下應民意,若在下不能替清兒小姐討個公道,於天理何,於王法何!”
“因此,在下要為林清兒擊鼓鳴冤!要為一個弱女子討回本該屬於她的公道!”
沈安一馬當先,精氣十足,一番話說完,眾人都愣住了!
這是那紈絝敗家子沈安?
這妥妥的就是個正義狀師啊!
趙程臉色越發難看,卻說不出什麼反駁的話。
自前朝開始,民間便有狀師這一職業,來替陷入官司的人解決訴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