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安作為林清兒的狀師,於法並無任何不妥。
可趙程卻如鯁在喉一般難受,這小子太能詭辯,剛剛就讓李立虎吃了啞巴虧,現在指不定憋著什麼壞水對付他呢!
皇甫仁軒在一旁看著沈安,見他正義凜然,說的又頭頭是道,摸了摸下巴,眼中神色流轉,不知在想些什麼。
“啪!”
“傳被告,林清兒上堂!”
趙程一聲令下,林清兒很快被兩名衙役押著帶至堂前。
一頭秀發已經有些許淩亂,臉色也有且憔悴,隻是精致的臉龐上英氣未減,自有一番風骨藏在嬌軀之中。
眼見二姐憔悴的小臉,沈安心疼不已,想要上前關心。
可是一想到現如今的身份,他卻隻能硬生生止住腳步。
林清兒被帶到堂上,兩名衙役大手猛然發力,原本武力高強的林清兒一時不查,竟然被按住,跪倒在地。
噗通一聲!
林清兒輕聲痛哼,顯然是雙膝吃痛。
混蛋!
沈安攥緊了拳頭,雙眼猩紅瞪了兩名衙役一眼。
他二姐何時受過此等委屈?!
但這是審案的流程,二姐沒有功名在身,下跪是正常程序,他必須忍!
“堂下下跪者……”
“且慢!”
就在趙程開口之際,沈安大喝一聲,竟硬生生駭住了即將落下驚堂木的趙程。
趙程與皇甫仁軒皆抬起頭來,眼神詫異的望著沈安。
已經按照他的意思開堂審理了,這小子為何還要阻攔?
“你還有什麼話想說?”
趙程深深歎出一口長氣,十分不耐煩的看著沈安。
自從答應世子殿下要重開公堂審理林清兒一案之後,他感覺自己像是鑽進了一個圈套一樣。
“既然是要重開公堂,斷案判決,那為何不見原告,隻有被告被你強行按倒,跪在地上?”
“王法何在,真理何存?”
沈安怒氣衝天,望向趙程的眼光之中滿是怒火。
不過趙程卻免疫了他的目光,能從寒門一步一步做到這京兆府府尹的位置,他也是一個心思縝密之輩。
心中默默思索一陣,趙程隨即眼神示意了一下坐在偏堂記錄案宗的師爺。
後者會意,立馬起身離開,直奔門外而去。
待師爺走遠之後,趙程才輕輕咳聲,緩緩開口:“原告趙寶坤被林清兒毆打,傷勢嚴重,現如今臥病在床尚不能起身,稍一移動便有性命之憂。”
“因此,本案特批,原告無需出席公堂,但原告的狀紙卻是呈送到了本府尹的案首之上。”
似是要驗證自己所說屬實一般,趙程竟還示威似的揚了揚手中拿起的狀紙。
一般這種案件,必須要原告、被告同時在場才算正式,但若原告不在,原告所呈遞的狀紙也可作為憑依。
沈安暗自握緊拳頭,眼睛盯著趙程手中的狀紙,心中無比憤恨!
然而下一秒,他卻揚起一抹笑容,嘲弄開口:“府尹大人莫非是在府內方才擬訂的狀紙嗎?為何這狀紙之上,不見有京兆府府尹的印章?”
聞言,趙程臉上的笑意頓時凝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