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隻是個劊子手,平常顧著飯店和砍鬼判鬼,最近還要四處奔波幫三叔找魂體,根本就沒有心思聽所謂的什麼活兒。
張老黑倒是打定主意要講,根本不聽我說話,就自顧自的說了活的內容。
不遠處的山上有一副墳打算遷走,家屬擔心出事,所以打算叫幾個懂行的人過去幫忙看著,我們要做的隻是把棺材抬到村口,乾完之後那邊立馬結賬。
我沒接觸過這種差事,覺得有些奇怪,搖搖頭說:“我還有彆的事情要忙,你還是另外找人吧。”
他表情忽然變了變,壓低聲音說:“我知道你最近在忙什麼,這事跟我確實很近,說不定有千絲萬縷的聯係。”
我一回頭,他立馬笑得開懷:“你可好好考慮,這事用不了多少時間,能掙不小一筆。”
考慮再三,我還是接受了他的邀請,轉而才鑽進他那條被臭汗浸的發黃的被子睡覺去了。
第二天,我給三叔打了個電話,告知他這邊目前的情況,他讓我多盯著點後院的動靜,點好香火千萬不要斷了。
我聽從他的囑咐,把一切都做的很仔細,生怕出什麼差池。
過了兩天,找鬼頭刀的事沒有一點進展,反倒是張老黑那事兒如期而至。
到了他說的那個村子,我才知道這次一共有四個人一起乾活,我們每個人腰間都係著一個鈴鐺,乾活期間誰都不能說話,最好是眼神都彆亂飛。
這鈴鐺必須走一路響上一路,如果有哪一步鈴鐺沒響,就立馬停下腳步,大家也都知道這個規矩,不用知會任何人,直接停下就好。
看他們搞得這麼緊張兮兮的,我拽著他問:“會不會很容易出現彆的變故?”
他信誓旦旦的保證:“你放心,這次的活特彆好做,隻要你聽我的話就行了。”
既然他都這麼說了,我決定再相信他一次,和其他家屬彙合,然後一起上到了山上。
在上次那座孤墳的不遠處,張老黑帶我找到了那個已經挖開了墳,等到那兩個壯漢把棺材從裡麵抬出來,我和張老黑才接上手。
我們四個人各抬一角,帶著棺材便往下走。
腳步聲和一陣一陣的鈴鐺幾乎重合到一起,帶著一種奇妙的音律的美,我反倒安心了不少。
走到一半這陰雨中間居然還加入了一陣笛聲,我想問旁邊的人這是什麼,但看到他們個個都心無旁騖,又想起張老黑之前的囑咐,便沒有開口。
聽了一路笛聲後,我心中那種不對勁的感覺越升越高,最後終於找到了源頭。
家屬們不和我們走一條路,這裡應該就我們四個人的腳步聲混著鈴鐺才對,但我居然在身邊聽到了越來越多嘈雜的腳步聲。
一回頭,還是我們四個。
這事兒實在是太奇怪了,但其他人又不說話,我以為是他們乾久了,這樣的活兒,見多了,不在乎,隻能把話咽回去,
憋了一路,我始終有些心不在焉,後來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體力告急,我覺得這個棺材越來越重,手臂和肩膀一陣陣地酸疼,我甚至開始喘不上氣。
扭頭看看旁人,都還是一副輕輕鬆鬆的樣子,再轉回頭,我愕然發現了一件把我靈魂都給炸出肉體的事情——我腰間的鈴鐺已經好久沒有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