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徹底慌了,騰出一隻手一把抓住張老黑的胳膊,示意他鈴鐺的事。
張老黑比劃著噓了一聲,隨後趁大家都不注意的時候,把棺材一撂倒,拉著我撒開了腿拚命跑。
我失了主張,隻知道一個勁的跟著跑,等進了屋子之後,他才顧得上訓我,問我怎麼沒有第一時間停下來。
我覺得冤枉的很,說當時笛聲那麼吵,又有那麼多腳步聲,再加上我心裡慌張,哪裡還顧得上什麼鈴鐺不鈴鐺的。
張老黑沒跟我頂嘴,而是問了一句:“啥笛聲?”
這下子我也跟著傻眼了,慌忙跟他解釋我當時聽到的情況,那麼明顯的笛聲,聽到了就不可能忽視。
張老黑沉默了。
過了幾秒,他忽然從口袋裡抽出一根旱煙點上,一邊點一邊罵:“按照你的說法,這屍體指定是從一開始就有問題!”
他深深地吸了口煙:“這家家屬明明在山上跟我保證過墳和屍體都可以動,我才會接下這個單子,她媽的這不搞老子嘛!”
現在再說這些已經沒了意義,因為他明顯是被騙了。
我問他接下來咋辦,他罵了一句臟話說:“我也不知道,隻能待在這屋子裡靜觀其變。”
他看起來也不靠譜,到時候還是隻能靠霜兒和鬼頭刀。
但霜兒因為我居然有閒心接私活這件事對我頗有不滿,這會兒不太願意搭理我,三叔又已經睡了,我也不好意思打擾。
眼一瞥,又瞧見張老黑從後院的草棚子裡又撅了幾坨黃泥出來,然後從地窖裡取出擱在壇子裡的紅色液體,跟黃泥攪拌在一起。
我問他這是啥,他說:“這是人血拌的黃泥,血是從剛死還沒涼透的屍身上取來的。這玩意兒能起到那麼一點鎮壓作用,但力量有限,所以我就多弄了一些。”
我明明是一個見過不少血腥場麵的人,但此時看著混著土腥味和血腥味的紅色泥土,我居然覺得味道很惡心,聞著想反胃。
待在這裡也幫不上忙,我直接鑽進了屋子。
我聽著張老黑在外屋忙活了一陣子,隨後也回到床上,不久便想起了鼾聲。
我在腦袋裡過了一遍這兩天發生的事情,懊惱的發現正事進度為零,又惹了其他的麻煩,心裡不由覺得煩躁。
煩歸煩,時間已經很晚了,又剛剛才做完重活,躺著躺著,我便覺得意識逐漸混沌,馬上就要進入夢鄉。
就是在這時候,窗外飄了一陣笛聲。
我覺得我起碼有十年不能好好聽人演奏笛子了,這聲音嚇得我差點一下彈起來。
笛聲好像越來越近,聽著也越發清晰。
我使勁搖了搖張老黑,要不是因為他還在打鼾,我指定以為他已經死了,怎麼搖都搖不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