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0章
高樓之下是一片白雪,綿延不絕,遠遠望著,仿佛到了儘頭也是這樣純淨的顏色,有雪粒子掛到禾箏眼睫上,她眨眨眼,想躲開風雪,季平舟卻已經走了過來。
躲不開。
他不發作古怪脾氣時倒真像個君子。
低垂著臉,連聲音也低垂了,沉沉的,敲擊在禾箏鼓膜上。
風一直在往一個方向吹,吹的左耳嗡嗡直叫。
季平舟的世界卻好像是靜音的,他抬起手,慢條斯理地將手套從指端一個個拿下來,伸手去觸碰禾箏時,她卻在雪裡後退了一步。
雖然弧度很小,但雪麵能作證,有凹陷。
季平舟動作有停滯,但還是微笑了下,“怕你冷,冬天你總是就穿這麼點,不能仗著自己年輕就這樣。”
她是年輕,經過那樣的摧殘,一樣養好了身子。
“我進去就不冷了。”
“可你總要出來。”
季平舟淡淡的笑,是那般不摻雜任何其他情緒的笑,溫情流淌著,衝走冰冷。
過往多少次,禾箏就是淪陷在他這種氣定神閒的笑裡。
“戴上。”他強硬地拉過她的手,讓她掙脫不掉,“哪怕戴到裡麵扔了也行。”
一退再退。
到了這種地步,季平舟早就沒了任何高傲可言了。
手套裡還是暖融融的,被舒適柔軟的布料包裹著,僵冷的五指多少還是得到了舒緩,禾箏低頭看著,季平舟指端修長,指甲從不超出甲床,他有輕微的職業病,對手上的一切細節都有著自己的考究。
相互最依戀時,他也摁著她給她修剪過指甲,一點一點,精致到弧度的規整。
修剪完了還要打趣一番,說她的手很小,腳也小。
生氣了就一把抽出手,沒好氣地斥,“小你彆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