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握住季平舟的手,謹慎地往他肩上貼去,麵頰靠著他清瘦的肩,睫毛上揚,看著他時,眼神難以移開,卻用乞求地語氣問他:“要不就讓我給姐姐輸血吧?”
那時她拚儘全力討好他們。
但愛也不是假的。
季平舟後來跟他提起,說原本不願意讓禾箏去獻血,但耐不住她那樣請求。
第一次輸血。
他因為例會沒趕回去。
說起那天,懊悔的要命,隻因回去的太晚,輸血結束了,更找不到妥當的言辭安慰禾箏,卻在臨睡前看到她坐在梳妝台前,輕輕撕掉了手背的醫用膠帶,還樂嗬嗬地向他炫耀說:“我身體好,你看,一點感覺都沒有。”
她晃著手背,白皙的皮膚已經愈合,看不到針孔。
可隨著時間推移。
她的臉色越發糟糕,起初從手背抽血,後來轉到胳膊,傷痕累累,也再沒了笑。
到底是誰磨掉了她生命裡的希望和光。
答案還是季平舟。
禾箏走到今天,就連裴簡也不得不承認,這一切跟季平舟是撇不開的,當時他為了宋聞的事折磨禾箏,現在禾箏又為了宋聞的死折磨他。
說來說去。
不過是一報還一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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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覺夾雜著疼痛,卻沒有夢魘,可禾箏睜開眼睛時,身體卻仿佛被一塊千斤重的烙鐵壓著,脊背火辣辣的疼。
很快。
又察覺了床頭櫃邊沿還有一道清淺的呼吸。
隨著她啟唇,試圖活動四肢,季平舟醒來,他睡的極輕,隻是閉著眼睛,意識還停留在禾箏身上,跟著她的活動而活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