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做事最馬虎。
一點都不意外。
禾箏將手抽出去,“讓她喂乾什麼,像什麼樣子?”
季平舟眸光稍暗下去。
“那你每次都讓我喂?”
隻要是季平舟在,就得先伺候禾箏吃完自己才能吃,像養了個兩歲孩子。
禾箏動動手指,麵色浮起無辜神色,“你不想喂啊?好啊,那我就自己吃,吃完就疼死好了。”
“有這麼嬌氣?”
“你試試。”
她摔東西抓玻璃的時候可是沒想到以後會疼。
現在倒賣起慘來了。
可這招對季平舟來說,太受用了,他側過臉,吻著她的唇角低聲說:“我可舍不得。”
就算再累,他也有精神抱著禾箏去洗澡。
將她從水裡撈起來,便用浴巾裹住了,隻露出脖頸和被熱氣蒸紅的臉,頭發也用毛巾擦到半乾再用風吹。
禾箏已經習慣了他的照顧。
站在季平舟懷裡,半點不覺得別扭了,隨手在滿布著霧氣的鏡子上畫著什麼東西,等頭發吹乾了,白色的霧漫失了大半,但還是能隱約看出來,她畫的音符。
季平舟一直知道她所向往的是什麼。
浴巾柔軟,從脖頸擦到身前,他這次倒像個君子,沒起別的心思,“沒有別的想做的嗎?就喜歡大提琴?”
“喜歡。”禾箏用力點頭,再說了,她不是沒試過別的事情,魏業禮交給她的那些業務,她做來枯燥又無味,“而且我也隻擅長做這個。”
季平舟握著她的肩膀將人轉過身來。
麵對麵,她臉頰熱到透紅,鬢角還有一圈潮濕,眼神像進了水,溫暖如溪流。
她曾怨恨過降落在身上的不公。
可最後又不得不承認,這就是現實,現實就是不公的。有人生來便在雲端,有人須得從泥坑中匍匐前進,季平舟便是前者,她也隻比後者好了一點點,可值得慶幸的是,他們還是相遇了。
禾箏用溫熱的胳膊搭上他的肩,仍用那雙充滿了柔和與愛的眸子看他。
“有點冷了,還不回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