儘管疼痛,她還是撐著坐了起來。
看到她這樣,季平舟心底已經崩塌,他將一切錯都怪罪在自己身上,是他沒能保護好禾箏,才讓她受到傷害,是他耳根子軟,心軟,總要犧牲她。
禾箏看到他被悲情籠罩的麵孔,心臟突突跳著,乾澀的唇上下互撞,音色極弱。
“季平舟......”
她向他伸出手。
原本應該撥動琴弦,現在卻布滿傷痕的手。
季平舟忽然明白,他握的越緊,她就越痛,他轉而將她抱進懷裡,密不可分。
他像魔怔了,一直在她耳邊呢喃著:“對不起,都怪我......對不起......”
能見到他。
禾箏低落的心思已經重新活了過來,她用自己帶傷的手指去觸碰他紅腫的額頭,摻雜著不解,“你怎麼也受傷了?是叔叔又打你了嗎?”
“不是......”他不在乎這些,“是我自己不小心。”
“我看看。”
他不鬆開懷抱。
禾箏快喘不過氣來,推了兩下,季平舟才滿不情願地放開,臉很快被捧起來,她望著他額中的一塊紅腫,像是剛剛才撞擊的新傷。
對著那塊傷,禾箏輕輕吹了口氣,隻敢觸碰周圍的皮膚,不敢碰到中間,“很疼嗎?我讓魏緒拿點冰塊給你消腫。”
她說著就要跑出去。
季平舟卻不肯,他不怕疼,隻願意這樣抱著她,“你呢,你的手怎麼弄的?”
天光已然大亮,照耀著他們一個比一個脆弱的麵孔。
禾箏看了看手上的紗布,言語間沒有傷感,倒是有些歡快,“我忘記了......不過魏叔叔肯定被嚇到了,不然肯定不會讓你進來的,對吧,所以我不疼,真的,一點都不疼。”
她這樣寬宏大量。
不怪他們。
季平舟更難原諒自己,他用懷抱將她圍裹,慢慢的身子也在顫抖,不知為何,禾箏在這方麵要堅強許多,對她來說,隻要能見到他,經曆了什麼就不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