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從來沒有見到爺爺這副打算。因為爺爺頭戴鬥笠,所以我也是看不清他的表情。隻是從他的嘴裡又是輕輕喊道,“英雄。”
“爺爺,我在這呢。”
爺爺伸出手往前摸來,他這是在乾什麼——我心裡一個愕然,這不是隻有盲人才會這麼找人嗎?
我有些納悶,同時低下頭,往著爺爺鬥笠下麵的臉看去。這一看,冷不丁地我都快嚇尿了——這哪裡是我爺爺——這鬥笠下麵隻是一個人形的骷髏!
那骷髏繼續張嘴叫道,“英雄!”
說罷,他摸到我的身體,竟是把我直接給抱住,“英雄,我的大孫子。可算是找到你了!”
這是爺爺的聲音——可是怎麼會是一個骷髏?
我的小心臟撲騰撲騰的,我忍不住說道,“你是我爺爺嗎?”
“英雄,英雄。我可算是找到你了。”他說著話,同時對我說道,“大孫子,記得給爺爺燒點紙錢啊。”
我恍恍惚惚地點了點頭。
正待我想說些什麼的,那抱住我的骷髏卻是轉眼間消失不見,我再一瞧,周圍卻是變成了那濃密的大霧。
全都是霧。
他說——記得給爺爺燒點紙錢啊。
“不要相信你看到的。”
那道聲音在濃密裡又是扯著嗓子喊了一聲。
我更加恍惚了。
爺爺——死了?
我抓著頭發,痛苦不堪,咬咬牙,朝著那濃霧深處走去!
“起床了!”
“睡到什麼時候!”
爺爺的聲音又是在我耳邊響起,我睜開眼睛,看著身旁的爺爺,赫然也是戴了一隻鬥笠——“爺爺?”
我的心臟還是跳個不停,我不確定地喊了一句,同時又把身體挪了挪,準備一旦情況不對的話,我立馬就跑。
雖然這個念頭有些奇怪,我為什麼要怕我爺爺,但是我現在沒有細想,隻是做出了這番準備。
爺爺哼了一聲,把鬥笠拿到一邊,還對著我說道,“咋了?”
我咽了咽口水,那鬥笠下,不是骷髏,而是爺爺那慈愛的麵孔。
我心裡喜悅,一把抱住爺爺,“我想死你了。”
爺爺沒好氣地說道,“乾啥!你還是個孩子嘛!”但是語氣不太好,倒是還拍了拍我的後背,轉眼,又是看似無意地問道,“你剛才做噩夢了?”
我點點頭,鬆開爺爺,把方才的噩夢講述了一遍。
當然,我的眼睛還盯著那鬥笠看著,我有些恍惚,不知道這究竟是噩夢呢,還是現實呢。這隻鬥笠分明是和夢裡的一模一樣,如果不是我沒有做記號。還不完全確定這究竟是不是同一個,不然的話,我恐怕是更害怕,更不願意知道結果的吧!
爺爺看著我,一言不發。
臉上的表情卻是越發地濃重,“唉。”他重重地歎了一口氣,“該來的終於還是來的。”
爺爺這話,突然是讓我心裡一慌,我忙是問道到底是怎麼一回事。“這鬥笠怎麼是和夢裡的一模一樣呢?”
爺爺沒說啥,隻是告訴我說,今天要去那紅衣女鬼的墓地去看一看。不過關於這鬥笠,爺爺倒是說這是他年輕的時候做的。
爺爺把話題的重點放在了紅衣女鬼身上,這是有關於瀟雪生死的問題。這件事自然是應該放在首位的!
說話間,我起身帶上了一些我自認為能用得上的東西。當然,撞鬼多了,也該是長點記性了!
“這些是什麼?”
“水果刀,剪子,手電筒,膠帶,雲南白藥。”
“哦。”爺爺看了看我,沒再多說,也沒說這些該不該帶著,不過他倒是問了我一句,“那本書上的東西你看了多少了?”
我老臉一紅,怎麼說呢,大概是我這人不喜歡看書吧。不對,不是我不喜歡。而是,這一天天的,太忙,我都沒時間去看那書。
爺爺頭也不回地說道,“有一天你會知道你守著的是一筆多麼大的財富。爺爺不可能陪你一輩子,你要儘快地成長起來。不能像是孩子了。”
爺爺說話的時候,我看著他的後背,儘管他的身材魁梧,但這個年紀,雖然是努力挺直了後背,但還是不自覺地有些駝背了。
爺爺,老了。
雖然我不想承認這個事實。想到夢裡的那一切,我又是沒來得心裡頭一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