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顯然是出乎了我的預料。而接下來,卻是異常地平靜。就像是什麼都和從前一樣。
可是,李大娘終究是已經死了。
當晚,村長帶領了幾個人擺設了靈堂。
因為這蘿卜頭還小,雖然早熟,但畢竟歸根結底來說是個孩子,所以我也是留下來了陪他。
晚上的時候,我們仨,恩,瀟雪似乎並沒有急著走的意思。我也不好意思直接問,所以也就隨她去了。
“哥哥,我媽媽還會醒過來嗎?”
一晚上,蘿卜頭都在問這個問題。
問著問著,自己倒是睡著了。
我不忍心看他難過,所以隻能撒謊說,“會的”。
他聽著這個回答,即便是睡著的時候,臉上還帶著微笑。
晚上的蠟燭持續燃燒著。
跟在我身邊一直都沒有說話的亮亮卻是在蘿卜頭睡著了以後,戳了戳我的胳膊說道,“你是個騙子。”
我一怔,無奈地笑了笑。“這是善意的謊言”。我摸了摸他的腦袋,如此說道。
蘿卜頭哼了一聲,似乎生氣了,將腦袋轉向了一邊。
布置好靈堂以後,原本是客廳的房間微微有些陰涼。這多半是我的心理作用,瀟雪的臉色也有些慘白,我估摸著她的心裡麵也在打突突。
“哎。”
瀟雪喊了一聲,直接問我道,“你有沒有想過以後?”
“什麼以後?”
我正思緒萬千,胡思亂想著,瀟雪突然來了這麼一句,我愣了愣,隨口說道,“還能怎麼?我就在村子裡唄。當個老師也成。”
其實我也有想過,去一個大城市看看,不過我爺爺一個人在家,我又有些不放心。再加上村子裡最近發生了那麼多事,我更是於心不忍就這麼丟下我爺爺一個人。
“我覺得男人還是應該出去闖蕩一下。你也學了不少你爺爺的本事了吧?”
經過瀟雪這麼一反問,我剛要挺起胸脯說沒錯的時候,猛然想到這些日子拖著爺爺的後腿,甚至有時候還幫了倒忙。
我搖搖頭,臉色羞紅,“半點皮毛都沒有學到。”
“其實,我的領導給我打了電話,讓我回去。”瀟雪坐在椅子上,靠著椅背,看似很隨意的說道,不過眼角的餘光卻是一直瞥著我。
這是什麼意思?
難不成是因為舍不得我,所以還沒打算離開?
這個——我撓撓頭,瀟雪看起來很強勢,有點兒女漢子的意思,但是接觸久了你會發現,她內心裡其實住著一個小女孩。
一個很公主的小女孩。
“這個,那你怎麼沒回去?”問完這句話我都有點後悔,這氣氛是有點古怪。導致我情不自禁便是說錯了話。這事情直接問出來是有些欠考慮,人家女孩子怎麼也得會害羞的吧。
可是,瀟雪眨眨眼說道,“你得和我一起走。”
這麼主動了嗎?“還是等我爺爺回來以後再做決定吧。”我很是認真地接口道。
“怕是來不及了。”
瀟雪看著我說道,“局裡麵需要我去對那件事作述職報告。我希望你能陪同我一起去。怎麼說也能說一些說服力。”
“這遇鬼的事情還能解釋的清?”
“隻要是讓我們局長相信就好了。其他的人,根本無所謂。”瀟雪霸氣地說道。
我也不覺得我前去有什麼用,因為我這人對於談判什麼的,真的是一點兒把握都沒有。
啪嗒。
啪嗒。
靈堂裡突然傳來了這樣的聲響。
這裡本來就挺安靜的,尤其是我被瀟瀟這句話弄得大氣都不敢出,更是變得沉靜異常。
可是,這聲音是從哪裡來的?
是誰發出來的呢?
“你聽到了嗎?”
瀟雪小聲地問了一句,臉色相當不好,她搬著凳子朝著我靠近了些。不得不說,她的膽子變大了許多,要是在以前,那是要直接飛過來哪裡顧得上搬凳子呢。
這聲音很是尖銳。
像是什麼人在磨牙一般。
靈堂裡有人在磨牙。
我的雙腳已經緊緊貼在了地上,準備一個不對勁,就先暫時“戰略性告退”。
啪嗒。
啪嗒。
順著聲音的源頭看過去,這一下,差點是沒把我給樂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