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來!”他嗓音微冷,斂了視線,往自己身邊的位置瞧了一眼,然後淡淡然的別開。
靳月深吸一口氣,也不知自己又是哪裡惹到他了,小心的挨著他坐下。
她此前在院子裡鬨得歡,又追著他跑了一陣,坐下來的時候,身上散出的暖意,讓傅九卿唇線不自覺的抿緊,喉間滾動了一下。
“是不是發生什麼急事?”靳月眨著眼睛問。
傅九卿眸色深深,修長的手指輕輕捏著眉心,“為什麼要跟著?”
靳月想了想,好奇不行?
不過,她怕自己說了實話,依著傅九卿那怪脾氣,一不高興得給她扔出車外,當即一臉誠懇的說,“夜裡那麼冷,你又身子不好,大半夜的出門,我自然是要看著點的,有什麼事,我也能幫忙。”
瞧著某人刻意偽裝的誠懇,嘴裡說著一本正經的話,眼神卻那樣閃爍,真該給她麵鏡子,讓她自個照照看,這演技是有多嫩!
不過,傅九卿並未拆穿他,隻是懲罰似的伸手撥弄著她的青絲。
他修長如玉的指尖,一圈圈的纏繞著如墨青絲,扯得她有些輕微的疼,迫使她不得不更靠近他一些,此前是比肩挨著,這會就快貼上去了。
“疼......”她輕說,眨著眼巴巴的瞧她。
傅九卿壓根不去看她,直接忽略了她的示弱,若無其事的把玩著她的發,到了後來乾脆張開手,探入了她的發髻裡,肆意的攪動著,扯得她發根都疼了。
“你乾什麼?”
靳月終是忍不住,壓著嗓音,喊出來。
如此,傅九卿才鬆了手,解開身上的氅子係帶,隨手丟在了桌案上,斜斜的倚在軟榻一邊,胳膊搭在了軟榻的木扶手處,目光幽邃的盯著案頭的燈籠火,“城郊外的酒坊出了事,說是後院裡挖出屍體。”
車內極為安靜,風撩動著車窗簾子,拍打著鏤空縷花窗戶,發出一陣陣碎響。
靳月眉心微凝,抿唇望著傅九卿,他正側對著她,露出那張線條流暢的精致側顏,光亮落下,輪廓冷毅而極儘清貴。
到了城郊酒坊外,馬車停在僻靜處,酒坊內外都有府衙的人看守。
傅正柏這會應該也是得了消息,正在趕來的路上,不過,他今夜正好與城中的富賈有事商議,所以會來得比傅九卿晚一些。
“五公子!”門口的家仆趕緊行禮。
府衙的衙役麵麵相覷,有人快速進去通報,不多時便有衙役領著傅九卿等人往內走。
一進門,靳月便用力的吸了兩口氣,衝著身邊的霜枝低聲道,“好香的酒!”
霜枝小碎步靠近她,“少夫人莫要著急,奴婢待會告訴您。”
靳月點點頭,便沒再說話。
大廳內外,站滿了人。
外頭站著酒坊裡的工人,內裡站著府衙的人。
管事的是師爺和捕頭,雖說出了人命案子,但若是事事都要知府大人親力親為,也是不太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