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6章(1 / 2)

上邪 藍家三少 2638 字 9個月前

第256章

住慣了上宜院,是以踏入這小院的那一瞬,靳月的腦子裡快速浮出兩個字:破落。

偌大的燕王府,金碧輝煌,雕欄玉砌,瞧瞧外頭那些紅磚綠瓦,哪一處不是彰顯著燕王府的奢華,燕王殿下的身份尊貴?

唯有這裡,蕭瑟,淒涼。

深秋梧桐落進,滿地的黃葉無人掃,踩在腳下發出窸窣的碎裂之音,合著被風吹動的樹梢,靜謐中掩著可怕的死氣沉沉,藏在這繁華的燕王府裡,成為最不能見天日的汙穢一隅。

靳月站在水井邊上,心口揪著疼,入目所見透著熟悉之感。

“這是當年,靳統領住過的地方。”衛明輕聲解釋。

靳月的嗓子裡發出幾不可聞的輕“嗬”聲,賣命啊,這就是賣命換來的榮華富貴!

瞧瞧,破落的牆頭,一棵老梧桐,一口不死不活的水井,與外頭的富麗堂皇,形成鮮明的對比。空蕩蕩的幾間屋舍,佇立在秋風瑟瑟中,角落裡的窗戶紙已破,生鏽的戶樞伴隨著風聲,吱呀吱呀的響著。  “你到底是誰?”宋雲奎冷聲問。

靳月皮笑肉不笑,“王爺,您糊塗了,我是太後娘娘的義女,傅家五公子的妻子,靳月!”

顯然,宋雲奎並不相信。

“不用拿太後來壓本王!”宋雲奎若是真的忌憚太後,她就不會被帶到這裡。

靳月俯首,“不敢!”

“不想說點什麼?”宋雲奎款步進門。

靳月不得不跟在後麵,踏進了幽暗的屋子。

屋子裡光線不太好,又因為外頭梧桐樹的遮陽,進了屋便覺得涼意滲人。入目所見,不過是簡易的桌椅板凳,連件像樣的物什都沒有。

桌案上還擺著材質粗劣的茶杯套,窗口位置,齊展展的擺著一些木雕,臨窗的案麵上,有很多清晰的劃痕,應該都是雕刻刀所為。

靳月走過去看了看,木雕種類不少,有木簪,有木鐲......窗口懸著一掛木片風鈴,上麵的木片悉數雕著木槿花,或綻放或含苞。  撚起漆黑的木簪,靳月湊到鼻尖嗅了嗅,是桃木的。

桌案上的木雕,材質都不一樣,就好似雜貨鋪,所有的東西都是當年的人,東拚西湊弄來的,這些東西隨處可見,質地粗糙無比,唯一可以肯定的是......沒有一樣好東西。

在傅家,傅九卿給她的吃穿用度,皆是上等,所以將她的眼睛也養得更毒,好賴一辨即知。

宋雲奎沒有說太多,領著她從這屋走到那屋,從始至終都在留心她的情緒波動。可惜,他終究失望了,靳月的眼底隻有好奇,偶有心疼,唯獨沒有他預想中的憤怒、恨意,又或者是悲痛欲絕。

沒有,都沒有。

靳月在小廚房外頭停住,瞧著蒙塵的藥廬和藥罐子,隻覺得有什麼東西,忽然從心口掠過,又冷又疼。腦仁突突的跳,額角的青筋不斷抽動,牽動了莫名的東西,視線驀地模糊了一下。

宋雲奎驟然上前一步,“記得了?”

“什麼?”靳月迷茫的看他,“記得什麼?”

宋雲奎麵露怒色,袖中五指握得咯咯作響。

靳月彎腰,打開了藥罐,裡頭什麼都沒有,空蕩蕩,黑漆漆。

大概是荒廢了太久,小廚房裡什麼都沒有,泥巴糊砌的灶台上,擺著發黴的案板,邊上擱著生鏽的菜刀,刃上缺了一口。後麵有一畦菜地,麵積不大,現在長滿了枯黃的雜草,好在道梗仍是清晰,可見以前並非如此。

“王爺,您特意在出征之前帶我遊園,不知是何用意?”靳月極力壓製著翻湧的憤怒,唇角扯出一抹淡淡的淺笑,“不過,燕王府內還藏著這樣的地方,真讓人匪夷所思。”

宋雲奎盛怒難耐,“你不覺得很熟悉嗎?”

“王爺此前問過我,我也回答過王爺。”靳月環顧四周,“不,你們燕王府的人全都問過我了,每個人都得到過我的回答。小王爺,小郡主,燕王妃,顧側妃,現在是王爺您,難道是我的表述有問題?我不是燕王府的靳統領,我是傅家的兒媳,太後娘娘剛收的義女!這樣,夠清楚了嗎?”

說時遲那時快,一道寒光掠過,靳月駭然瞪大眼眸。

“王爺!”衛明疾呼。

冰冷的刀刃,架在靳月的脖頸上,皮破......出血!

宋雲奎出手太快,快得靳月措手不及,卻也不敢動彈。

呼吸一窒,她繃直了身子,止不住顫抖的羽睫,昭示著她的緊張,額角有薄汗滲出,沿著麵頰徐徐而落。這是一個人最基本的驚懼反應,卻不是當年的靳統領,會有的表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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