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衛明呼吸微促。
宋雲奎冷然反手,刀刃快速回歸衛明的鞘中。他狠狠的剜了靳月一眼,眸中滿是警告的意味,“從今以後,不許再踏入燕王府半步!”
音落,宋雲奎拂袖而去。
衛明鬆了口氣,“公主?”
靳月腿軟,極是沒骨氣的癱坐在地,捂著心口大喘氣。
見狀,衛明如釋重負,轉身疾追宋雲奎而去。
這該死的燕王府!
靳月覺得脖子上濕漉漉的,伸手一抹,掌心裡一片猩紅,“我上輩子是掘了你們祖墳嗎?到底欠了你們什麼?姐姐一條命還不夠,還想搭上我?做夢!”
她想站起來,奈何腿軟得動彈不得。天曉得,方才她腦子裡一片空白,委實嚇得不輕,差點以為,會這麼淒淒慘慘的死在這裡。
“多謝姐姐,在天庇佑!”
離開的時候,靳月忽然回頭,神色莫名的盯著那個黑漆漆的藥罐。罐體陳舊,出藥口豁了一缺,瞧著似乎經常用,所以......姐姐以前身體不大好?
又或者,時常受傷,獨自療傷?
牆外有柳葉鏢,牆內有破藥罐。
那些年,姐姐都是怎麼熬過來的?
坐了好一會,靳月終於站起身來,捂著脖子往外走。
“月兒!”宋宴虛弱輕喚。
靳月眉心一皺,連退數步。
外頭不是說,宋宴被燕王打得爬不起來了嗎?
可見,未曾親眼所見,有些話不可輕信,燕王終究隻有宋宴這麼個兒子,下手定有分寸,若是真的打得太狠,萬一將兒子打出個好歹,豈非絕了燕王府一脈?!
父子兩個,蒙騙世人!
一個裝得下手狠辣,一個裝成身負重傷。
宋宴麵色慘白的望著她,眼底翻湧著難掩的痛楚,“為什麼騙我?”
靳月咬唇,沒說話。
騙你都是輕的,殺了你給我姐姐填命都不夠。
“為何要騙我去漪瀾院?為何你不來?”他步步逼近,眸色猩紅如血。
靳月捂著脖子,他進一步,她退一步,始終與宋宴保持最初的距離。
後來,她站在梧桐樹這邊,他站在梧桐樹那邊。
“為什麼騙我?”宋宴盯著她,這副神色,宛若要將她拆骨入腹,但又隱忍著,似要讓她知道,他內心深處對她的重視。
在靳月看來,虛情假意的委曲求全,不過是望而不得的貪念作祟,人都死了,才想談一談所謂的情深,真是可笑之極。 早乾嘛去了?!
“因為小王爺糾纏不休,令人厭煩。”靳月毫不避諱,眸中儘是嫌惡之色,“我早就提醒過小王爺,使君有婦,羅敷有夫,瓜田李下當避嫌,可小王爺您做到了嗎?你不要臉,我還要臉。”
宋宴蒼白的麵色,更是白了幾分,“臉?”
“臉是個好東西。”靳月腦子有些發蒙,“希望小王爺長點心,老大不小了,也該知道......知道輕重!”
宋雲奎那一刀,雖然沒有切開她的頸動脈,但頸部皮薄,饒是血流得不多,但也足以讓她倍感不適。鮮血的流逝讓她體溫漸降,眼前出現了飛蚊影。
狠狠晃了晃腦袋,靳月伸手扶住了梧桐樹,“小王爺好好養傷,告辭!”
“靳月!”宋宴忽然伸手,赫然捏住靳月的胳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