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5章
“那您就先回答我,傅九卿呢?”她聲音細弱,耳根子有些泛紅。
平素她有點風吹草動,傅九卿都是第一時間趕到,這次她傷成這樣,霜枝和明珠都守著不敢走,傅九卿沒道理不來看她,除非他也出事了。
靳豐年是詫異的,盯著她許久。
金城所致,金石為開?
“你是希望爹怎麼回答你?他身子不好,你會擔心嗎?”靳豐年試探著問。
靳月抿唇,“自、自然是要擔心的,他畢竟幫了我那麼多次。爹,他到底怎麼了?”
“等你好些,我再告訴你,不然你也是白擔心一場。”靳豐年無奈的笑了笑,“月兒,珍惜眼前人,過去的就讓他過去吧!”
靳月木訥的應了聲“哦”,沒彆的反應。
“那你......”
“爹,你還知道多少,關於我以前的事情?還有還有,我的毒,到底是怎麼回事?”靳月其實想問,這毒會不會要命?可又怕一開口,就等於要了爹的命,便按捺下來沒敢問得太直白。
靳豐年歎口氣,“這毒......是孽,說起來,還得怪宋宴那混小子,以及顧若離那個毒婦!”
靳月很少看到父親咬牙切齒的模樣,現在卻是真真切切的看到父親眼底的憤恨。
這種情感,是裝不出來的,是真的恨!
“昔年宋宴貪戀美色,顧若離不知用了什麼手段,招得宋宴跟著她團團轉。”靳豐年娓娓道來,卻是字字帶血,“夜侯府的幼女,容貌絕豔,性情溫婉,是百裡挑一的名門閨秀,多少王孫公子眼巴巴的想娶她回去,宋宴也不例外。”
靳月皺眉,顧若離的確生得貌美如花,這點不可否認。
“皇帝選秀,顧白衣入宮為妃,這夜侯府門庭更是了不得,顧若離的身價更是水漲船高。彆看這女人外表溫婉,實際上是個正兒八經的蛇蠍毒婦,不乾壞事會皮癢。”靳豐年磨著後槽牙,“所以她遭了報應,中了劇毒,命懸一線。”
靳月摸著脖頸上的繃帶,也不知怎麼的,就脫口而出,“七日斷腸散?”
“對,就是上次小郡主宋嵐打算用來害你的東西。”靳豐年雖然是個大夫,可算賬也在行,一筆筆血債記得清清楚楚。
靳月鼓著腮幫子,“沒有解藥嗎?”
“那東西原就不是咱們大周的,是從外邦傳入,後來又被江湖人一通瞎折騰,弄成了劇毒。”靳豐年極是鄙視的咂吧著嘴,“聽名字就知道了,七日就斷腸,名字就夠唬人的!可惜,當時我不在京都,等傅......等彆人找到我的時候,已經太晚了!”
語罷,靳豐年輕輕睨了她一眼,這丫頭正努力去抓回憶,全然沒注意到他的紕漏,提起的心徐徐回落。
“據說,是你......你主動要求為顧若離試毒!”靳豐年直勾勾的盯著她。
靳月瞪大眼睛,以手自指,“我......我主動?我活膩了?”
“可不!”靳豐年扯了扯唇角,“活膩了!”
靳月翻個白眼,氣得說不出話來。
“哎哎哎,彆動氣,還病著呢!”靳豐年發現她這大喘氣,當即軟聲寬慰,“身上還有傷,可不敢隨便動怒,要不然我就不說了!”
靳月撫著心口,一遍又一遍,“好,我、我不生氣!我不生氣!不生氣......”
氣得咬牙切齒,氣得要死!
誰要替顧若離試毒?那女人死不死的,關她屁事!
“爹,你繼續說唄!”靳月咬著後槽牙,衝著靳豐年笑。
她不笑還好,一笑......靳豐年就覺得脊背發涼,渾身發毛,笑得忒驚悚。
扶了扶額,靳豐年繼續道,“事情都是道聽途說,未必是真的,因為當時我不在,等我趕來的時候,顧若離的毒已經解了,也不知道他們從哪兒弄來一個方子,竟然成功了!”
“那我的毒呢?”不是成功了嗎?為什麼她身上還有?
靳豐年麵色鐵青,“一遍遍的試毒,那些毒素便漸漸的滲入骨髓,七日斷腸散的劇毒可解,但此前試藥留下的毒卻重新結合,成了比七日斷腸散更可怕的東西,所以顧若離活了,你......”
“那解藥呢?”靳月忙問。
她還不想英年早逝,還想好好活著。
“解藥是燕王府所給,方子......被大火付諸一炬,你身上混合的各種劇毒,沒辦法解。”靳豐年的聲音愈發低弱。
可恨當年他未及時趕到,不知她遭受這般苦痛,劇毒發作的時候,怎樣撕心裂肺,何等痛徹骨髓,隻有她自己知道。
靳月愣愣的盯著他,“爹,那我死定了?”
“呸!”靳豐年狠狠啐一口,“說什麼胡話?你不好好的?有你爹在,能讓你出事?爹護著你,看哪個王八犢子還敢再打你的主意。早前他們就是欺負你,沒爹娘在身邊,現在他們還敢來,再敢禍害我閨女,我就算拚了這條老命,也得找他們算賬!”
靳月紅了紅眼眶,攥緊了父親的衣袖,“爹,那方子沒了,我怎麼辦?”
“爹在找,還差最後一味藥,這七日斷腸散的解藥便算是齊全了,到時候再用上九尾草......”靳豐年咬咬牙,“就算不能徹底解毒,也能延緩毒發,隻要有足夠的時間,爹一定能救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