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華老了，不再像當年叱吒風雲的大哥，更像是電影裡麵那些落魄之後的流浪漢，他身上的衣服這款式還停留在十年前。
賀偉給他散了一支煙，淡淡地說道：“你說我們這一批的同學怎麼都混成這個球樣了？季陽買斷了工齡，跑到網吧打遊戲打得分文不剩。你這位當年淅川礦區出了名的大混混居然坐牢坐了六年，還是靠減刑才出來的。”
“你把老子約出來，就是為了看老子的笑話？”
蔡華昨天剛剛才放出來，賀偉其實就想去接他的，不過又怕被外人看見，所以隻能耐著性子等到了今天。
一杯花茶放到蔡華的麵前，散發出陣陣濃香。
“碧潭飄雪！”
賀偉淡淡地說道：“世道不一樣了，現在一杯碧潭飄雪要賣二十八塊，反倒是原來一包10塊錢的紅塔山，現在隻賣八塊，現在沒有大哥，隻有老板，大家現在都忙著掙錢了，不掙錢的話怎麼活得下去？蔡花蛇，出來準備乾點啥？”
蔡華哼了一聲，“不要喊老子菜花蛇，菜花蛇死了。”
賀偉滿意地點了點頭，“看來你是準備洗心革麵，重新做人啊。”
蔡華做了幾年牢之後，整個人變得安靜了不少，習慣性別人說他聽。牢房裡麵有形形色色的人，搶劫的，殺人的，還有強女乾的，還有一些知識份子。
蔡華在裡麵最大的幸福就是能看書，慶幸自己讀了初中，能把字認全了，不能說洗心革麵重新做人，但至少是已經做好了準備，迎接新的生活。
賀偉見蔡華不肯說話，於是笑道：“也對，以你姐和趙明的關係，把你扔進牢裡去蹲幾年，也隻是為了給你再來一次的機會，說不定過兩天就給你丟了一個油水豐厚的活，讓你東山再起。”
蔡華愣住了，看著賀偉問，“我姐和趙明有什麼關係？”
賀偉笑了笑，說道：“看來這個的確不是什麼光彩的事情，所以你到現在都被你姐蒙在鼓裡。你難道不知道趙明跟你姐兩個是情/人關係？”
蔡華聽到這話的時候，額頭上青筋暴起，一把拎住了賀偉的衣領，大叫道：“你特麼的再胡說八道，老子把屎給你打出來你信不信？”
賀偉輕輕地把蔡華的手給拿開，“我早就跟你說了，現在這個世道已經不是靠拳頭說話了。我再告訴你一點新鮮事吧，你之所以能被抓進去，完全是因為趙明和小華勾結在一起，讓你上了詐騙的惡當，換句話說，這根本就是別人做的局，是你心甘情願鑽進去的。最好笑的是，趙明還曰了你姐，趙明啊，他搞錯了你姐的名聲，把你扔進毛裡去，順手把李小華也給收拾了，然後人家現在當這西山礦區的礦長，怎麼樣？這手腕你服不服？”
蔡華突然笑了起來，從桌子上的煙盒當中拿出一支煙來點著了，這才說道：“你現在談話的方式完全是老子當年玩剩下的。連哄帶騙，稍微寫幾句，之後就該說真實目的了，老同學，你的真實目的是什麼？不妨說出來聽聽。”
賀偉嘿嘿一笑，“坐了幾年，成熟了！好，我們就說說接下來要乾的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