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他眼神裡似乎有什麼深意，於是再次把牆壁上下仔細打量了一遍，還是沒有發現有什麼異樣。
伸出手指輕輕一捅，這才驚訝地發現這牆壁竟然隻是一層幻像。
“牆壁動不動不在於牆，而在於你，我心中的牆動了，而你心中的牆沒有動，那你說，牆到底動了嗎？”仙人輕語。
我聽的雲山霧繞，木訥地點了點頭，說聲動了，又立馬搖頭，連說沒動。
仙人沒再追問，而是領著我穿過牆壁，到了牆後的密室裡。
密室不大，但十分空曠，隻有牆上掛著一些零碎物件，還有地上放著一個大箱子。
“我老了。”
仙人突然沒來由道了這麼一句，突然變得虛弱無比，剛剛還光潤滑膩的皮膚突然布滿了皺紋，明亮的眼睛也失去了本有的光芒，變得渾濁而模糊。
我嚇了一跳，本能地扶住了突然虛弱倒地的仙人。
懷裡的老人突然看著我笑了。
我看著這沒來由的笑容，變得更加迷惑。
“孩子，攙我去那個箱子旁邊。”
到了箱子前，仙人又伸手指揮我打開。
隨著箱蓋的開啟，一股曼妙的香氣溢散而出。
我隻是嗅了嗅，便覺得神清氣爽，渾身上下似乎有使不完的力氣。
等到香氣逐漸變淡，也或許是因為香氣彌漫了整間密室，所以我“久居芝蘭之室而不聞其香”，我才注意到箱子裡放的一根手指一樣的植物根莖。
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靈苜蓿？
箱子很大，裡麵鋪滿了黃綢，隻有那一根小小的靈苜蓿根莖靜靜躺在裡麵，醜陋的外表與珠光寶氣的箱子形成了鮮明對比。
但我的注意力卻全被那根靈苜蓿給吸引了過去。
這東西，似乎有著非同尋常的魔力。
“孩子，快幫忙把靈苜蓿喂給我，”一旁的仙人幾乎已經斷了呼吸，隻能微弱地向我發出求救，“我快不行了，快把苜蓿喂給我，我要靠它吊命的。”
如此說來，這仙人完全是靠著這一根小小的植物根莖活了這將近兩百年？
我看看轉瞬之間變得衰老異常的仙人，又看向那棵靈苜蓿，嘴唇不自覺顫抖起來。
我動心了，如果我也能長生不死，豈不是可以享受到很多好處？
仙人現在弱不禁風，而且這密室又沒有人知道。
如果自己吃掉苜蓿，然後把垂死的仙人丟在這裡一個聲音回蕩在我耳旁，我的心臟砰砰狂跳，幾乎要蹦出胸膛。
我再次看了看手中的苜蓿，又看了看因為虛弱而倒在一旁，虛弱到幾乎昏迷不醒的仙人。
“他現在已經沒意識了，就算我把他丟下，他也不知道，對，他也不知道，沒有人會知道。”
心魔附在我耳邊低語。
尋找著我心中每一處漏洞，用欲望，貪婪和僥幸對我進行洗腦。
“吃了它。”
我顫抖著將靈苜蓿放到了嘴裡。
是佛是魔，全在一念之間。
萬幸的是，我在即將踏入地獄的刹那幡然醒悟。
“仙人是村子的保護神，是行善積德的大善人，我不能害他，如果仙人死了，村子裡其他人也會死，我更不能害他。”
我猛然抬起即將咬下的牙齒，將靈苜蓿從嘴裡抽出，強忍著心痛把它塞進了已經“昏迷”的仙人嘴裡。
我的心情是崩潰的，緊閉的眼角掛著兩滴淚珠，靈苜蓿的誘惑實在太強，放棄靈苜蓿的決定讓我心臟都疼的滴血。
“啪，啪，啪……哈哈哈哈哈。”
耳旁突然傳來仙人的大笑，聲音來著背後，而非懷裡。
我疑惑地扭頭，發現仙人正神清氣朗地從門口向自己走來，而自己懷裡的“仙人”已經化作一道金光，緩緩散去。
那根令自己痛心不已的“靈苜蓿”也徹底成了一條爛草根，再無一絲誘惑力。
“英雄少年，少年英雄！好啊，哈哈哈哈。”
仙人似乎十分開心，甚至差點手舞足蹈起來。
“這，這……”
我看看剛剛散去的仙人，又看看爛草根，又看看從門口走過來的仙人，徹底暈了，“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我等了將近兩百年，找了將近兩百年，終於有一個敢於放棄靈苜蓿的人了，哈哈哈，乖孩子，你看這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