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個黑皮子的筆記本,不薄不厚,看起來得有些年頭了。
我一臉奇怪地接過筆記本,“你給我這個乾什麼?”
“你回去看看就知道了。”話音未落,墨言轉身就要離開。
我突然想起一事,急忙伸手拉住墨言的手腕,攔住她。
墨言臉色一紅,盯著我,“你乾什麼?”
望著墨言臉上的緋紅,我很快反應過來,把手抽回,說道:“你先在這等一等,我馬上回來。”
說完,我立刻回屋拿出了那根帶回來的鐵釺,“墨言,你見多識廣,認識這東西嗎?”
迷蒙的燈光從頭頂落下,照亮了大半個院子。鐵釺另一頭的尖刺鋒利無比,上麵不時有銀白色的寒光閃動。
墨言沒有接過我手中的鐵釺,隻是隨意看了幾眼,“你從哪裡弄到它的?”
於是,我將自己在省城醫院住院時,被人刺殺的經曆告訴墨言。其中,我刻意隱藏了施咒殺人的部分,推說那人一擊未中便快速逃走了。
墨言站在我麵前,安安靜靜地聽我講完,才問我:“那人是不是這樣子進入病房的?”
說完,墨言身影靈動,在院子裡快步走了一圈。令我大為震驚的是,整個行走的過程中,墨言腳下都沒有發出任何腳步聲,竟與那個來殺我的人一模一樣!
我注視著墨言的雙腳,看了一會才發現,此時墨言的走路姿勢似乎與常人有所不同。常人走路大多是用腳跟先著地,而後腳掌跟上踩實。墨言則是在用腳尖先著地,腳掌和腳跟還未得來及落下,整隻腳就已經再次抬起邁了出去。
若是常人這麼走路,肯定會看起來十分彆扭才對。但墨言這一圈走下來,看在我眼裡卻是分外的流暢。墨言就像一隻行走在夜色中的貓,悄無聲息,落足無聲。
不一會,墨言已經回到我麵前。我看著她驚奇道:“沒錯,那人也是像你這樣,走路都沒有腳步聲!”
墨言從我手中將鐵釺要走,反手攥緊揚起,擺出與那人拿鐵釺相同的姿勢。
“剛剛那個走路的方法叫輕足步,這東西叫奪命錐,都是守夜人暗殺的本領。”說著,墨言狠狠向下刺出鐵釺,氣勢破空,淩厲生風。
雖然鐵釺是向著空中刺去的,但還是驚起我一身冷汗。我一邊看著墨言在我麵前熟練地揮刺著這個名叫奪命錐的鐵釺,一邊暗想著:“果然是守夜人要殺我!昨天晚上如果不是我睡不著的話,恐怕這會已經躺在太平間了。”
奪命錐在墨言掌中靈動翻轉幾圈,就被她輕鬆收入袖中,不見了蹤影。
“這奪命錐我帶走了,反正留在你這你也不會用它。你也不用太過擔心那些守夜人再來,以我對他們的了解,短時間內他們一定不會再來找你麻煩了。隻要你在這段時間勤加修煉缺一門的咒術,到時候守夜人再來,估計自保肯定是沒有什麼問題的。”
我驚愕地看著墨言,“你怎麼知道我已經學了缺一門的咒術?”
墨言平靜地看著我,“守夜人執行刺殺任務,即使一擊不中,也絕對不會輕易放棄目標。除非他們認為自己的生命受到威脅,才會想辦法撤退,保全性命。如果你不會缺一門的咒術,守夜人絕不會讓你活著走出省醫院。”
“而且,你開陰陽眼是為了什麼,難道我還猜不出來嗎?”
……
墨言離開了,沒有讓我送她回去。
就憑她那手例無虛發,奪魂索命的絕妙飛刀,若是有小偷劫匪瞎了眼冒犯她,才是真的倒黴了。
墨言走後,我坐在客廳的沙發上,越想守夜人的事情,越覺得有哪些地方不太對勁。
這兩年來,不算上發生在空亡屋的那件事,我已經與守夜人有了三次生死交鋒。
第一次是在墨言家門口,一名守夜人用匕首挾持我,想要帶我走,卻被墨言用飛刀殺了,屍體喂了池塘裡的食腐鯧。
第二次是在濟世堂,那次算是誤打誤撞碰到了兩名守夜人,也是被墨言一一誅殺。
第三次就是昨夜在省醫院,守夜人前來暗殺我,卻反被我用瘡毒咒殺死。
在這三次事情之前,我與守夜人並未有過任何交集。我根本就沒有招惹過守夜人,他們為何就突然對我起了興趣,還屢屢要置我於死地?
如果單純因為我是缺一門的弟子,身懷鬼頭咒,他們就來追殺我,整件事情就根本說不通!
因為我身懷鬼頭咒這件事,算來算去也隻有寥寥數個人知道。守夜人又是從何得知?
父親身為缺一門弟子,又是我爹,自然不會將我的事情告訴守夜人。
同樣的,與父親同出一門的顧伯伯當然也不會。
墨言也不太可能。她要是真想殺我,根本不用繞這麼多彎。憑她的本事,直接一飛刀射來,我估計連手都還不上。
“還有可能是誰……”
突然,我想起了兩個幾乎快要被我遺忘的名字,“王麻子和趙馬臉!”